向父親說我年紀大了,摽梅期過,想要女婿之理,只好隱之而已。他暗地又自思自解道:假如十四五歲嫁了人去,不過也是十四五歲的男子。一個乳臭小兒,吃飯尚不知飢飽的時候,料也無濟於事。我今已若許的青春,定然佳婿的芳年不過彷彿上下。那二十外的小後生,正是人強馬壯之秋,只要多用些工夫,也可補前之不逮。不意嫁到賈家來。一見了賈文物,還是個小孩子,自己若再大得幾歲,竟可以做他的阿母。與前在家的算計,一絲也不合。你叫他著急不著急,不由得那一腔怒氣發動了一二分,只得權且按住。晚夕成親,那賈文物雖只十三歲,他曾領教過此道,也還知親親熱熱,爬爬弄弄,竟像個子母懷中抱著個耍娃娃在那裡戲弄。幸得他生性好此,每夜定要動作一番才罷。富氏雖然年大,還是一朵鮮花,未曾經過風雨,並不知如何是個丟,怎麼叫做樂。只似乎有個蟶乾大的東西,在牝中動動扯扯,微微也有些癢癢酥酥的,覺得比在家做女兒成年空閒著他到底差強。過了些時,就不能像起初殷勤了。
但這賈文物他是個老來子,未免生得單弱,又且是十三歲的孩童。就鬼弄這些把戲,他也只盡自已之興而已,並不知此道中婦人也有妙境。他一個血氣未定的人,把這品鹹蚌肉吃傷了些,未免臉黃瘦了。【見此四字,想起一笑話。一龍陽娶妻,日漸肌瘦。一人贈之詩曰:個個人兒忒殺矬,看看臉上肉無多。算來家公真難做,不如依舊做家婆。】咳咳嗽嗽,懨懨無力的樣子。不但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母親見他這個形狀,疼兒心重。又見媳婦忒大了,先媒人瞞著,只說大四五歲,後來方知大了兩個五歲還有零。恐怕把兒子當起家常茶飯來,日日不離口,如何了得?心中急了,只得背地勸兒子,這件異品只可當果子,偶然吃些,不可當飯吃的,過飽了定要傷人,諄諄囑咐。
那知賈文物也正在要告免催徵的時候,恰又遇有母命,焉敢不遵?一曝十寒起來,那富氏未免又增了二三分的怒氣。雖然含怒胸中,怎好說夜來不勤謹的打鬧一番,戒他的下次。只得含忍,待時而動。
後來見他調戲丫頭這番舉動,怒有四五分的地位。暗想,必須拿住他真贓實犯,才好施威,洩洩怒氣,故吩咐丫頭們設計誘他。不想賈文物還像個夢井落在他的圈套中,捱了那兩次肥打。雖然鬱怒覺得稍舒,卻被婆婆絮聒了兩番,終是未曾洩得。後來又聽說他與婆婆的丫頭,不但是新偷,竟還是敘舊,一枝嫩筍反被丫頭先奪去頭籌。那六七分的怒氣,火騰的攻將上來,那裡還忍耐得住?所以那日一見了含香,就如燈上的硫黃,見火就灼起來,故此有那一番大鬧,尋死覓活。
次日聽得老子來,只道來替他出氣,誰知反是來教訓他的,一個肚子幾乎蠱脹起來。後來喜得賈文物領過這兩次辣面,知道這女諸葛的智謀利害,已經過二擒二打。若到了七擒上,就未必肯如那慈悲的軍師,還肯七縱蠻王的性命。富氏有六七分的恨怒,賈文物也就有六七分的膽怯,拱手服降,俯伏在地。夫人天威,男人不復再敢矣,倒也太太平平過了兩年。
賈文物雖然生得身材瘦怯,也長成大人的規模,不似先小孩子的行徑了。他身子既長大,那厥物自然也就大些。比得上沒疙瘩的海參,較那蟶乾又壯觀了許多。他又歷練了些,每於床幃之中,也就比先在行,富氏方知這件海味果然美口。只是賈文物連身子都被他降服了,何況那腰中之物?到了交合之際,不由得轅門拜倒,十度盤桓倒有六七次掃興。富氏雖然心恨,自己破開一步想,雖不過適口充腸,又強如當日食而不知其味的時候。那怒氣雖不曾添上一分,他舊日蓄在胸中的也不曾消釋半點。富氏正想再激勵他一番,或者有奮勇之時。不想被那不知疼癢的父親,把個才知竅的女婿又叫往京中去了,好不難過。及聞他中了進士,以為他這一回來家,離了半年有餘,不但於此道中或者長了些學問,他今日得了功名,身子既然發達,或連身邊的那件物事也發達些,亦未可知。終日在家潔具淨牝,恭候早光的等候。誰想公公沒了,丈夫回來開喪出殯,家事紛紜,又接著婆婆病故,又忙亂了多日。此時賈文物方自己當起家來,百事俱要自己操心。雖也常與富氏點綴點綴,不過應卯而已,也無心情只管去鞠躬盡瘁。富氏此時又添有一二分的怒氣,與前那六七分合並在一處,足足的竟有八九分的局面。後來父親亡逝,又忙過了些日子,才完了喪事。後兩家合為一家,家業越大,身子越忙。況且中了進士的人,勢利中又多有一番應酬。
他名字叫做賈文物,如今又學起假斯文來,一舉一動無不文文縐縐。後來演習慣了,雖到夫妻交合之時,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