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那富氏是倔犟硬慣了的人,不做聲死捱。【竟有恆心。】賈文物又緊提慢抽的弄將起來,富氏嘴中的聲氣與先大不相同。先前是快活的哎呀二字,那是帶些喜樂的腔口;此時雖還是這兩個字眼,聲音是帶些痛苦的光景。賈文物見他有些受不得了,趁此好收服他,鼓勇直前,一下重似一下,一抽重似一抽。那富氏忽然一個寒噤,便昏迷過去,賈文物也就不敢動,伏下身子,口對了口,見他只出冷氣,雙眼緊緊閉住,就如要死的一般,幸得都是老道預先說到,【補出先老道附耳傳授的話。】不然這一驚不小,他度了半會的氣,將有半個時辰,方見他漸漸醒將轉來,也沒聲氣了,低低的道:“哥哥,我知道你的厲害了,饒了我的命罷。”又有《黃鶯兒》道兩人這番光景道:
魂斷雨雲鄉,羨兒郎興致狂。高抬玉股淫情藹,強陽焰張。柔肢軟僵,都傳老道仙方上。喜盈腔,回生妙訣,此法實無雙。
賈文物笑著道:“你認輸了不?”富氏道:“是我輸了。”賈文物道:“你求饒,明日可替我遞酒賠禮麼?”富氏微笑著不答,賈文物道:“你還嘴硬,我直弄到天亮才罷。”又要抽動,富氏忙陪笑道:“我賠禮。我賠禮。”賈文物又笑道:“是你不濟,是我不濟?”富氏連聲道:“你是好漢,是我不濟,你歇了罷。”賈文物道:“你不要慌,等我弄丟了著。”富氏慌了,道:“哥哥,你可憐我罷,我渾身骨頭都軟了,受不住了。”賈文物也不答,放了一口氣,亂抽了一陣。他的陽精也冒了出來。富氏覺得內中有一股熱水似一澆,那熱癢全消,你道他快活不快活?賈文物下得身來,那富氏陰戶也沒力氣揩,身子也沒力氣翻,就是那樣仰著,揸著腿,又不像死又不像活的樣子。賈文物聽聽外邊已交五鼓,身子也乏了,同他蓋上了被,一覺睡著,直到次日飯時方醒。
賈文物先起,富氏又睡了一會,掙著起來。覺得腰痠背折,兩腿軟得站都站不住。暈昏昏的,就像害了許久病的人一樣。賈文物看他的面色如一張金紙,鼻凹烏青,嘴唇雪白,眼睛也摳下去了,眼皮子餳著睜不開。想道:尊師再三囑咐不可過用,恐傷性命。今晚若再一用,定然要送命了。那富氏要洗臉,兩隻膀子抬不動,將就撂了一把。他頭是丫頭梳慣了的,不用自已費力。梳洗完畢,拿上飯來,他也懶吃。賈文物強讓著,勉強扒了兩口飯,吃不下,只喝了幾口湯。賈文物飯罷,將鮑信之的文書查出,拿著往前邊去了。
剛到書房坐下,只見賈閽進來說道:“鮑信之在外邊。”賈文物道:“叫他進來。”不一時進來了,見了便道:“門下的女人,昨日在府上蒙老爺奶奶賞酒飯,又賞衣服頭面,感恩不盡。”賈文物讓他坐下,問道:“昨日叫你換張四百兩的文書來,你娘子對你說了不曾?”鮑信之道:“蒙老爺奶奶的天恩,門下帶了來了。”遂在袖中取出,立起雙手遞上。賈文物開啟,見利錢空著數目,便道:“這一百兩銀子是奶奶與你娘子的。我如今這四百兩銀子,連利錢也不要你的,只後來掙了餞,還我本錢就是了。”遂把那舊文書還了他。鮑信之千恩萬謝,道:“改日還著門下的女人來叩謝奶奶。”辭了回去。到家中與含香說了,好生歡喜,商議道:“蒙他這樣大情,你改日買分禮親自叩謝奶奶去。”含香道:“他家甚麼沒有,稀罕我們的禮物?除非尋得幾樣外路出的好吃食,才拿得去。”鮑信之道:“你說的有理。”
過了兩日,鮑信之街上去尋了四個龍豬、八隻雄鴨、四隻固始鵝、兩個果子狸,又買了一罈金華豆酒,著含香親自送與。富氏謝了,留他酒飯而回,此後也時常來往。鮑信之又得了這一百兩銀子,他家中這幾年也積有二三百金了,他將賈文物的銀子用了兩年,送還了他。此是後話,不題。
再說那富氏茶飯都懶得吃,悶昏昏一覺睡到日色沉西,方才起來。雖覺得精神了些,身子還痠軟怕動。賈文物也出門回來了,進房問富氏道:“你吃了些甚麼沒有?”富氏道:“自從你去,我睡到此時才醒,一日湯水還沒有嘗著呢。”賈文物叫快拿飯來。不多時,擺上同吃。富氏此時覺好些,也餓了,強吃了一碗。撤去,拿上果碟來吃酒。賈文物想起,在袖中拿出文書,叫丫頭拿過匣子來收了。向富氏道:“鮑信之拜謝,改日還叫他女人來替你叩頭。”說罷,笑道:“你忘了一件事了。”富氏道:“我忘了甚麼?”賈文物道:“賠罪的酒,你不要裝憨兒。”富氏嘻嘻的只是笑,不做聲。賈文物道:“你賠我個禮好呢,你要這回失了信,下回看我聽你不聽你。”又笑道:“這也憑你,只不要怪我。”富氏笑道:“丫頭們看著甚麼樣了。”瞅了他一眼。賈文物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