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欣欣然抱在懷中,自去睡了。宦萼將侯氏一看,此時卻是真正睡著了,動也不動,還赤露著身子,牝戶大張在那裡。宦萼低頭看看,聞得內中一陣香氣撲鼻,知是先那揭被香的藥味,拉過被來替他蓋上。復聞他的嘴,也有香氣噴出。輕輕親了兩親,然後臥下。他也乏倦了一夜,直睡到東方日出,然後才醒。
侯氏也醒了,問宦萼道:“夜裡我睡著了,你同丫頭弄到多昝才歇?” 宦萼道:“這是你的美情,我方敢如此。你既睡著了,我怎肯瞞你取樂?不過弄丟了就罷。那丫頭也懼你王法,不多一會,他就去了,我就替你蓋了被同睡。雖興還不足,恐怕勞碌了你,不敢動作,只輕輕親了兩個嘴,只得忍住睡了。”侯氏喜得眉花眼笑,親了他兩個嘴,說道:“這樣敬我愛我疼我,還有甚麼說的?你若時常像這樣不躲懶,我便將丫頭與你服事也是肯的。”宦萼聽了,如天上掉下個寶貝來一般,喜得沒入腳處。忙道:“奶奶,你這樣好恩到我,我今後一日一日自然加倍殷勤,敢懶惰麼?” 抱著侯氏又要弄弄。侯氏道:“日頭出得大高,我還痠軟懶動,你留此精神夜裡使罷。”宦萼此時也並非高興,因聽得把嬌花與他,不過是謝恩之意。見侯氏璧謝,他也就虛邀了。侯氏伸手摸他的陽物,已經綿軟,笑道:“你夜裡那樣強頭強腦,好不利害,怎這會也瘋癱了麼?” 大笑了一會,兩人才起來洗臉梳頭。
那嬌花精神抖擻,笑容滿面,在旁服事,甚是殷勤。侯氏叫過他來,吩咐道:“我你看倒還膽小,又知規矩。今後我抬舉你,你就貼身服事你主子,但不許瞞我做事。倘偷饞抹嘴,我知道了,就了不得。你不用到別的丫頭到那裡去了,你就安個鋪在我床後頭睡。”那丫頭笑嘻嘻忙叩了七八個頭,答道:“蒙奶奶恩典,這樣待我,我怎敢欺心?”侯氏又將自己的衣衫裙褲之類,查了幾件賞他,又與他幾件首飾。嬌花又叩頭謝了。心中暗喜,自不必說。那宦萼在旁看著,喜歡得笑得眼都沒縫,暗想道:“好妙計,好春方,把一位妒奶奶不但治得服貼貼,還得了一個美婢,真是快樂。”此後但是他夫妻幹事,就叫嬌花在旁。或是推送,或是扛腿,做了一個幫手。或替他兩人揩抹,也不似先前畏縮。也知打混插趣,取侯氏的笑顏。但是侯氏飽足之後,餘瀝也常波及於他,雖不能適口充腸,也強似當日饞眼嚥唾。雖是把個宦萼喜得說不出的那一個快活,卻也弄得他兩邊接應不暇。他每日在侯氏跟前假做殷勤說笑,拿出那感恩報德的樣子來,好不麻肉。
忽然一日,家人傳進來說,二舅老爺奉差往雲南去,如今從水路回來,已到上新河,差人來說信。宦萼忙起身騎馬去接,侯氏吩咐備酒伺候。不多時,一同來家。進到上房,兄妹相會。禮畢坐下,說了一會家常,侯捷帶了許多土儀來相送,草殼檳榔、普洱茶、雞蓯菜、房棋、牙筆筒、象尾牙籤、水西皮韉、皮臉盆、皮碗、皮盤。宦萼作謝收了。須臾,擺上酒餚,他夫妻陪坐閒敘。
你道這侯捷他有什事往雲南去?如何又從水路來到南京?他便是侯太常的次子,侯敏之弟,侯氏之兄。他在京做官,歷升苑馬寺正卿。他管馬久了,深知馬之好歹。這時魏忠賢正立內操,因嫌大馬不伶範。他素知滇黔蜀中三省所產之馬,登山渡坡如履平地。欲敕地方官送來,恐其按數送來塞責,不能如意。特差侯捷往三處揀選採買,馳驛而往。侯捷奉了這個美差,他自河南由潼關走陝西到四川去。他雖系魏璫所遣,卻算是奉旨的欽差,沿途大小官員送程儀送吃食,好生熱鬧,不能詳述。
一日,到了漢中府武功縣。那知縣姓沐名仁,是侯太常的切己門生,乃沐國公的族中子弟。出境遠迎,不但是接欽差,且要奉承老世兄。接著了,一同到縣,就留在衙門中住,以見親厚之意。敘了些寒溫,擺上酒來,沐知縣道:“弟所轄斗大一城,處在山僻,連梨園子弟都是沒有的。老世臺駕臨敞邑,著實簡褻得罪。有一個搽粉虞侯,弟欲叫他來抵應。老世臺尊意若何?”侯捷笑道:“古人說:
蜜慼慼二三知己,嬌滴滴一個紅裙。
明晃晃兩枝銀燭,響噹噹一個骰盆。
這都是極妙的事,有何不可?“沐知縣遂吩咐家人叫傳了來。原來他先已叫到署中伺候著,聽得叫,就嫋嫋娜娜走了進來,向侯捷叩頭。侯捷見他生得頗有可觀,有四句贊他道:
粉面紅光襯,朱唇絳色勻。
蛾眉橫月小,蟬鬢疊雲新。
侯捷見了甚喜,問他話時是一口北京語音,嬌聲嫩語,愈覺可愛。你道一個官衙中如何叫進妓女來?明季天下皆有官妓,厥夫名曰樂戶,名載冊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