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慢慢地就溼潤了。他臉上的表情也同樣平靜,可那心裡不知該怎麼翻騰呢。
“媳婦,清早來請安時,你似有心事?我不放心,喚你來問問。”公公道。
“老爺,你尚且不知,這手爐偏榮府裡璉二叔也見過的,曉得是張匠兒的真物,原想買來與二嬸子,因嫌貴遲疑,待得再去,掌櫃的說已被老爺買去了……”
“媳婦,此話果然是真?”公公唬得不輕。
“可不是真?是璉二嬸子對我說的,還能是假?因此上這手爐我不能再留著了,雖萬千的歡喜,也得還給老爺了……”說罷,我將手爐奉與公公。
他遲疑了片刻,只待要言,又沒說出口,伸了手來,卻未接那爐,只把我的雙手握了……只一瞬,我的渾身變得痠麻起來,似有魔氣一股,將我那魂魄兒攥了開去。他離我是這般近,鼻息尚且可聞,聽得胸中尤似鼓擂,似是喚我入去。只便想靠了他胸,閉了眼,慟在他懷裡,只把那三世的委屈,與他說個遍……
外面廊上卻傳來丫頭們的說笑打鬧聲。我忙掙開了公公的手,把手爐往他懷裡一塞,扭身走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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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遺夢》33
因那賈蓉自在屋裡臥著,我不想回去,便徑直來到了會芳園裡。
天空陰沉著,風冷得刺骨,地上仍有殘雪。寶珠早把那件銀狐昭君篷送了來。
瑞珠接了,與我披上道:“這雪地裡冷,溼氣也大,園裡空無一人,可不寂寞得慌?奶奶仔細雪溼了腳,略站一會兒,就回房吧。”
“你倆且去別處玩,我自己在這園子裡消散消散就去。”我道。
瑞珠寶珠走遠了,我方朝著會芳園深處走去。眼見滿園白茫茫一片,坡上白柳枯枝上掛滿晶瑩剔透的琉璃。沿著腳下的曲徑,我來到那座小橋之上,橋下已不見清流激湍,流水已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遙望東南,有幾處樓榭亭臺。不知哪裡傳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