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邊境集市,日。
太陽暖洋洋地照耀楚國邊境。戴著高帽、裝點著荷花或芙蓉衣飾的楚人正三三兩兩地於集市上躑躅而行,他們身上的銅玉佩件,因他們的懶散而響著好聽的丁冬聲。
“吳軍來啦!”平地裡起了一聲吶喊,集市立馬就炸了,楚人紛逃……
吳楚邊境戰場,日。
如瀑般的旗幟漸隱漸遠……戰場已一片死寂。數千具楚軍屍體雜陳於野,戈戟橫斜。鮮血已凝固,血腥味瀰漫於荒野以及天空,引得野狗成群,禿鷹自高空向戰場俯衝……
王子累昂立於戰車,身後是如林般的戈戟。伯嚭馳車而至,揖手道:“將軍,楚軍已徹敗!”王子累高傲地一挑嘴角。伯嚭道,“此役俘虜了一萬五千多楚兵。俘虜如何處置?”見王子累冷笑而不語,伯嚭又道,“將軍……”
王子累:“行了,你不用再呆在大營,先回去向大王報個喜訊。”
伯嚭:“這……”
王子累臉一沉:“你不願意?”
“好吧,我先回去。”伯嚭無奈。
待伯嚭去後,王子累對身旁的將軍道:“往楚境內繼續進兵,嚇到楚王尿了王袍才好!”
國賓驛館,夜。
几案相對,曳庸與夫差各踞一案。他們似乎已談無可談,一片寂靜。曳庸的頭顱微垂,雙眼緩閉,竟有鼾聲噴出。坐於他身後的官員面面相覷,卻無人願意打攪。夫差精神仍健,他望著曳庸呼道:“行人大人,行人大人……”
曳庸“噢”了一聲,勉強抬頭,矇矓望著夫差,不一會兒,他頭一垂又打起瞌睡。
驛館外忽起了馬蹄聲。一匹快馬馳至,報人捷跳下馬,守館軍卒上前攔阻,報人一亮符信後急速入館。報人向夫差耳語。“好!”夫差大呼一聲幾欲擊案。
曳庸被驚,瞌睡已去,抬了頭道:“吳使何故大呼?”
夫差:“行人大人。我國有份捷報,你想知否?”
曳庸:“吳使隨意吧。”
夫差:“敝國的軍隊在吳楚邊境滅了兩萬楚兵,打贏此役的便是曾兩個時辰內攻破貴國石門關的王子累將軍!”
曳庸心中暗暗一驚,可臉上卻不敢有所顯露:“如此,該祝賀貴國大捷。”
夫差:“大人先別忙著祝賀,我們所談的該有個結果了吧。”
允常寢宮,日。
石買、曳庸十分痛苦地端立。允常也一臉峻色,許久後,他嘆一口氣道:“所以有今日之難,全因為勾踐主戰。當然,與菀兒也有些干係。看來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那王子累又可調過頭來。不就是奉他們為上國,每年給些貢物嗎?那就給!不要緊,我們還有子子孫孫……這國家之事,隱玄機,多變數,說變就變!當年齊桓公用管仲成霸,可齊桓公一死,齊國霸業不就迅速瓦解了嗎。吳因闔閭而強,可闔閭也老了,若有新主出,伍子胥之流還能權傾吳國朝野嗎……”
第五章 廢長立幼(7)
石買不得不道:“大王說得是……”
允常:“是嗎?那兩位愛卿就去統一了大臣們的識見,告訴他們,該忍時,我們就得忍著。”
越王殿,日。
群臣幾乎齊集。石買:“眾位大人,行人大人雖未和老夫嘆過苦,可老夫卻知道,這數日來,行人大人是苦壞了!能談出這麼個結果來,不易啊,想再有好一些的結果,不可能了。”
皓進:“可此是怎樣的結果呀!”
石買:“太史大人,不能再意氣用事了。老夫明說了吧,大王是想在公子登基前,先解除了吳國之患!”
“這還叫解吳患嗎?真是一派胡言!”扶同忽高聲而道,“你石買是大將軍,不戰而降已是賣國!國家危亡時刻,本該人人奔赴國難,可大王與你石買為一己之私,竟廢了一個為國家尊嚴而戰的好太子!石買,你忠國之心何在?大王的天良又何在?!”
扶同一番慷慨陳詞,石買已難堪地愣著。又有數名大臣道:“不能就此臣服!”“讓監國太子復位!”“撕毀這喪權辱國的和約!”
正這般鬧著時,允常的侍人已至,高喊:“大王有請眾臣!”
眾臣一愣!石買已率先而行。臣子們你望我,我望你的,見曳庸也隨石買而去,跟著便有其他大臣跟隨。大殿內只剩了扶同、皓進及少數幾名臣子。
皓進問扶同:“怎樣,我們要不要去?”
扶同:“你說呢?”
皓進:“大殿議事,仍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