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數名吳國大臣於太子波對面而立。眾人俱面向著一面閉合的帷幔,垂目而不敢直視。
“出了大事,你竟敢隱而不報?”帷幔之內,半晌才發出問聲。
太子波冷聲道:“這的確是大事。”
“連個女人都看不住,虧你有臉說。”
太子波:“本來我能看住。”
“噢?”
太子波:“她一犯賤,我就看不住了。”
“如此,你很不服?”
太子波:“何以服我?”
“啪”!脆亮的一個耳光厲擊於太子波的臉上,打太子的手竟從帷幔內疾出,兩側跪著的宮娥隨之便掀開帷幔,自錦榻上昂起吳王闔閭,他正抖著打了兒子的手道:“這,足可服你。”
太子波捂臉,怒極而道:“為老不尊,豈能服我?!”
“那好,寡人廢了你的太子位,看你服還是不服!”闔閭道。太子波的臉抽動一下,欲冷笑卻笑不出,瞬時又摔倒於地渾身抽搐,嘴裡已有白沫溢位。“將此廢物送回太子宮。傳召伍相國!”闔閭雖已年近七十,喊出的嗓音仍中氣十足。侍臣及宮人七手八腳地抬走了已不能言的太子。闔閭對眾臣道,“他連一個妃子都管不住,還敢對寡人胡言亂語,這樣的太子要他何用?”
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5)
“太子還年輕,大王多管教就是。”說話人是太宰伯嚭,他討好般道。
闔閭:“你是王室總管,這後宮的女人逃了,你該負何責?”
伯嚭嚇得忙跪地道:“大王恕罪,太子妃出逃,臣有失防之責,可臣……臣卻情有可原。”
闔閭:“你有何情?”
伯嚭:“前數日越王允常為其女送了兩車蜜與綵繒,派了八名武士押解,太子妃見有機可乘,以探望鄉人之由去了驛館後,才偷出王城而逃!”
闔閭:“聞你之言,越人是有預謀?”
伯嚭:“大王明察,臣不敢胡猜。”
闔閭:“那好,將此賤女拿回,一拷問便知。公孫雄!”
“末將在。”一旁端立的將軍公孫雄一揖待旨。
闔閭:“速領兵拿回那個賤女人。”
“末將領命!”公孫雄振臂而行。
“慢!”外宮忽有聲音傳進,隨之而進之人是相國伍子胥,“依臣之見,倒不如讓越姬走掉。”
闔閭:“為何?”
伍子胥:“越姬若逃歸越國,我就有發動伐越之戰的理由了。”
“相國高見。”行人大夫王孫駱立即叫好。
伯嚭:“不可啊大王。”
闔閭:“有何不可?”
伯嚭:“兵者,主兇。何況用兵徒費糜財,我對越未經文服,豈可言武伐?”
王孫駱:“欲臣服越國,惟有武伐才是快捷之途!”
伯嚭譏諷王孫駱道:“快捷?未經十月孕身的孩子能長大嗎?”
王孫駱厲言:“太宰大人……”
伍子胥望王孫駱一眼,王孫駱便不言。
伯嚭:“大王,依臣之見,立即遣將追回太子妃,再修書于越,請越王遣使前來,我便可以越姬不安於吳,蓄意毀壞兩國之好為由,壓越王道歉!然後大王恩威並施,可徐圖越國。”
“大王!”王孫駱已熬不住了,他道,“太宰之議,直如鄉野稚口過家家,兩國之爭你死我活,豈能如兒女之嬉!”
伯嚭聞此語,怒氣頓時填膺道:“爾竟敢藐我?”
闔閭仍拿伯嚭出氣:“他藐你又怎樣?”
伯嚭一愣,忙縮頭而不敢再言。
伍子胥道:“大王,臣以為太宰之議不無道理。若不動刀兵而決越服,不妨一試。”
闔閭:“所議甚好。公孫雄!”
公孫雄:“末將在!”
闔閭:“速去拿住越姬。”
公孫雄:“若太子妃不肯返回,如何?”
闔閭眼中兇光一閃:“她肯回則回,若不肯回,那就殺了!”
越王殿,夜。
見越國的大臣們仍議而難決,勾踐將目光厲投於石買:“大將軍,你該有主張了吧?”
石買不得不表態:“臣也以為不迎為好。”
勾踐已惱:“王妹這事,本監國自己拿主意。可主難臣憂,主辱臣死的古訓呢?列班的所有臣子,幾乎都是大王為你們親封了爵位的,你們受爵食俸,祿位顯赫,可要緊關頭,你們的廷議卻不著邊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