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蘿入,行大禮道:“鳶蘿代罪父謝大王的不殺之恩。”
“平身吧。”勾踐道。
雅魚:“夫人,靈姑浮將軍上陣殺敵,我本該過府探望。”
鳶蘿:“謝王后關愛。”
雅魚:“夫人,若有所求,當著大王請儘管開口。”
鳶蘿卻猶豫著。勾踐:“夫人,是為寡人讓石買上陣之事嗎?你該明白寡人將他送去陣上之意。”
鳶蘿:“妾身明白,大王仍然是為了救他!妾身之所以求見王后,是想託王后轉奏大王,妾身有一句話要捎給靈姑浮。”
雅魚:“正好,夫人可直接稟奏大王。”
鳶蘿:“大王,煩請轉告靈姑浮,此仗若敗,他回來時就再見不到鳶蘿了。鳶蘿會自行了斷,以謝罪國家。”
勾踐:“夫人之義,令寡人感動,但夫人不必如此!”
鳶蘿:“大王,請信妾身之誓。”
勾踐:“寡人信你。可寡人想告訴你的是,我軍一定會取勝,你的丈夫靈姑浮,也會為夫人有存而歸!”
越軍野營,日。
訓兵臺上,范蠡仍在練兵!喊殺之聲陣陣……
第九章 三百死士(4)
將軍們列而觀看,卻無人敢再擅自離開。
闔閭帳,日。
王子累憤憤地步入帥營。闔閭:“越軍仍不肯出戰?”
王子累:“勾踐縮於營中,連影子也不見!”
闔閭:“越營中可有異常?”
王子累:“只聞陣陣的喊殺之聲。”
闔閭:“他們是在練兵。”
王子累:“他們白日不戰,夜襲他大營又次次撲空。大王,依兒臣看來,他們是在與我周旋拖延時日。倒不如撥一支兵與兒臣直去越王城,可保功成。”
闔閭:“你還看不出來嗎,勾踐此人很不簡單。寡人數番圍他,竟次次被他預料在先,拔營而走。眼下我若分兵,恐被他乘虛擊之。更何況,此去越王城,有山水之阻,易中伏兵,倒不如安心等待。寡人料勾踐正在尋找時機,想與寡人決一死戰!”
“兒臣聽大王的。”王子累接受得很勉強,卻在帳中盤桓不去。
闔閭見王子累不去,便問:“你為何不退?”
王子累這才道:“對了,大王,太宰伯嚭自左營遣人,說是要問候大王風餐露宿之苦,鞍馬勞頓之安。”
闔閭:“噢?太宰所遣的人呢?”
王子累:“已被兒臣打發走了。”
“打發走了?”闔閭驚訝地問。
王子累:“兒臣丟了幾句話,讓他帶回給伯嚭。”
闔閭:“你如何說?”
王子累:“大王運籌帷幄,用心征戰,太宰是左營首將,何必無事打攪。讓他好好把心思用在左營的安危上。”
闔閭:“你為何要這麼說?”
王子累:“太宰之為,有小人之嫌!”
“累啊,這可是你的不是了。”闔閭搖著頭顱,“這些年,你也是隻懂征戰,還不知何為治臣馭民。古聖賢雖有云,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可對小人,你卻不可視而不見,對流語讒言你也不可不聞!不見,如何俯視,不聞,又如何察微。為王者不俯視,如何觀天下;不察微,又如何明身立德,知臣解民。所以啊,寡人之訣是,用君子,也用小人。君子因小人而君,小人也因君子而小,他們相輔相成,相生相剋,才泱泱而鼎我大國之象,更芸芸而成我眾生萬民。”
王子累:“相生相剋,相輔相成?”
闔閭:“就拿伍子胥和伯嚭來說吧,他二人同為楚人,寡人先用伍子胥,子胥又薦伯嚭。一開始時,寡人以為子胥既薦伯嚭,他們的性情必相近。用不多久才知,此二人大相徑庭。子胥謀略過人,卻性情孤傲,為人了無生趣。而伯嚭巧於周旋,辦事利落,可用可任!”
王子累:“大王所言,令兒臣茅塞頓開,可小人無義無忠啊。”
闔閭:“所謂忠義,在為王者能否知人善任。有忠者,若任錯了,會失其忠。無義者,若用對了,可得其義。”
越軍野營,黃昏。
勾踐突然現身於營。他的身後竟是一列奇特的囚車,竟有二十輛之多。率先的一輛內是石買、曳庸等,後面的囚車內皆為大獄內的死囚。
眾將列帳。勾踐正欲開言,范蠡卻道:“大王且慢!”
數名執法軍卒已自營外送進靈姑浮,范蠡上前,親解其縛後,一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