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陸桁一愣,從那地圖上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趙子離,目光中帶著明顯的審視意味。
趙子離被封中山侯。掌管幽州兵馬,這時候卻問的是所屬趙子鈺幷州的事,為何?
“不知中山侯所說的外敵,指的是?”
黃河以南、幷州西部,數羌胡生存之地,若是趙子離口中的外敵是指那些人便也罷了。可若是趙子離意在幷州,那他這般問,可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了!
“自然是外族胡人。”趙子離眉尾輕輕一挑,說得理所當然。見陸桁斂著眉,又道,“陸大人以為本侯說的是什麼?”
“不敢!”趙子離都這般說了,陸桁自然是不能再多問,以免惹來更多的質疑。
言歸正傳,陸桁抬頭看了一眼地圖上被標註了硃紅色印跡的幷州一帶,道:“幷州西鄰黃河,有其支系洛河、涇水相互,形成了天然防護。胡人善騎射,若是水戰,他們佔不到便宜。然,黃河流經河口鎮,折向南行,穿行秦、晉峽谷,到龍門落差比降大,且龍門以下到潼關的河段納汾、渭、涇、洛諸水,水量大增, 泥沙大量淤積,河道不穩定,中游所經區域黃土遍地,攜帶大量泥沙入河。倘若是時節不對,便有可能是助了外敵而削弱了自己的實力。此為關鍵河段,對幷州一帶而言,有利亦有弊。”
雙眼微眯,趙子離就這般看著陸桁,心中有了定論。
“陸大人果然心思周密,兩方顧全,本侯佩服。”再次繞到書案後站在木架子前,趙子離背向陸桁而立,雙眼眯起,看著方才陸桁描述的那一片區域,思維轉得極快。
“中山侯謬讚。”即便趙子離看不到,陸桁還是拱了拱手,不敢忘了禮儀。
在他身後,一直緘默不語的閻肅與陸景昳相視一眼,眼中帶著絲絲雀躍。
大興王朝幅員遼闊,但在數十年前,幷州以西的地帶卻被突然而至的一幫野蠻人搶佔,以至於西境的大興百姓退居於汾河一帶。
如今幷州一帶屬趙王趙子鈺所管轄,若是羌胡突然發難,不知他會有何反應——趙子離突然分外好奇,閻肅與陸景昳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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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應福客棧,陸康已帶著一眾侍衛安頓了下來。
坐在簡易樸素的客房內,陸康一手搭在桌沿上,一手卻是隱於袖中,眼神戒備。
自從他帶著兄弟們入了這應福客棧,便一直覺得這四周的氣氛詭異非常,如今人員分散開來,這種感覺更甚!
然,陸康所擔心的事,都沒有發生。
天色逐漸暗沉,陸桁卻依然未有入城,陸康便有些坐不住,招呼著一干人等在樓下廳裡吃飯,正欲起身之際,卻覺得身後寒芒一現,旋即轉過身來,便從桌上抓起酒杯直直朝前方擲去。
鏗!
酒杯與劍鋒相撞,應聲而碎。
陸康功力了得,用這酒杯竟是使得偷襲之人動作受阻。
那人稍稍停頓之餘,便見陸康欺身而上,面色冷峻地朝自己衝撞過來。
四周用餐之人,見到打鬥,皆作鳥獸散。刀劍無眼,食客們都怕多待一瞬下一個被拿來喂刀的就是自己了。很快,客棧大廳內便只剩下陸康等人,和突然來襲的黑衣人。(未完待續。。)
238 雙管齊下
黑衣人來勢洶洶,玄鐵劍上寒芒綻現,一場血雨腥風即將拉開帷幕。
客棧裡做活兒的夥計和掌事的老闆見著形勢不對,早就趁著混亂逃之夭夭,為打鬥的兩撥人提供了足夠的場地。
只不過,客棧內的桌椅板凳、酒杯茶盞可就遭了秧。
啪!
大廳中央安放著的座椅突然從中碎裂開來,桌面上的茶盞瓷器滾落一地,噼裡啪啦的破碎聲不絕於耳。
瓷器碎裂的聲音做了訊號彈,在碎裂聲響起的下一刻,兩撥人便不問出處、刀劍相向起來。
陸康手上未有兵器,但卻身姿靈活遊走於黑衣人的刀光劍影之下,仍是氣定神閒,猶如閒庭漫步一般。
幾個黑衣人見狀,眉頭皺起,心中似有不喜。
他們進來這麼久,卻未曾見陸康真正的出過手,這人,是看不起他們?
打鬥之間相視一眼,圍著陸康的三名黑衣人便不約而同地欺身而上,分三個方位將陸康圍在其中,每刺一劍都是往其要害上招呼。
陸康雖是深藏不露,武功修為頗高,卻也抵不過三個人的輪番攻擊,況且,這三人的修為也並不低,在這一群黑衣人當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