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思著她似乎有些不靠譜。不忘囑咐幾句:“你手下仔細些,可不許傷著她。”
此時荊綰兒已走到屏風後頭,聽到他這話不免生氣。探出頭來狠狠剜了他一眼。
荊璃見狀,抬手撫了撫趙子離的肩臂,一面又朝荊綰兒使了眼色,示意她先進去救人。末了。將趙子離拉至圈椅上坐下。安撫道:“你放心,醫者父母心。更何況,綰兒從小心善,又拿晼晚當親姐妹,定好好好照看,你也別太擔心。”
趙子離不說話,他當然知道荊綰兒會好好照顧晼晚,但是他就說忍不住去為晼晚擔心。
兩人不知在外面又等了多久。這才見著荊綰兒一手抹著額頭出來了,卻是不見夏喧。
“人怎麼樣?”趙子離雖是在問著荊綰兒話。可步子已經朝著屏風後衝了去。
“哎……”荊綰兒攔他不住,知他必定心急如焚,索性也由著他。轉眼看了一眼同樣迎上來的荊璃,荊綰兒舒了口氣,莞爾道,“姑姑放心,晼晚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這兩天傷心過度,難免心力交瘁了些,好好休養幾日便好了。”
“那……”荊璃不是太放心,翹首望向屏風後,似乎是想進去瞧瞧。
荊綰兒拉了拉她的手:“有表哥在裡頭守著,姑姑還擔心嗎?”
言盡於此,兩人這才相攜著離了臨湘院。
房內,夏喧早已為陸晼晚擦乾身子,又換了乾淨清爽的衣裳,見趙子離突然闖了進來,輕手輕腳為她蓋好被子之後,便福身出去了。
站在床前,趙子離屏息看著榻上雙目緊合的人,心中一陣酸楚。
她臉色煞白,毫無血色,雙唇也是慘白一片,如今安安靜靜躺著,像個絲毫沒有半點生氣的瓷娃娃,似乎一碰就會碎了,他甚至不敢抬手輕撫她的臉頰,只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守著。
“晼晚……”他猝不及防地半蹲在她床邊,雙手只敢攀著她身上的錦被,輕聲呢喃。
自從晼晚與她來了幽州,便似乎再也沒有像以前那般自在了,說好了要好好守護著她的,然卻終歸是害了她。
也許,從一開始他便不該捲入這場奪嫡之爭,便不會讓她如此處境艱難。尚書府沒了,如今就連她最愛的孃親他也未能守護好。他既如此,又有何能來守護這天下!
據線報,皇上病危,太子趙子彥一邊派人刺探幽州境況提防著他,一邊又早已開始準備登基事宜。
如今,只等著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晼晚,你早些醒來,我便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社稷江山,再大再有誘惑,也比不上一個她!
若是沒有當初綠松湖畔的驚鴻一瞥,他恐怕如今還欲與趙子彥鬥個你死我活,卻也勢必要傷及更多無辜。
事到如今,趙子鈺死了,娉婷嫁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為了他們兄弟間的爭奪,已經害了許多本可幸福圓滿的人——這場紛爭,該是時候停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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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湘院。
再次醒來,已是三日之後。
陸晼晚扶著額頭,只覺得腦子腫漲得厲害。
“小姐,小姐醒了!”清瑤本是端了熱水來與她擦拭身子,進來卻剛好看見她抬手的動作,不免驚喜。
“清瑤。”清瑤聲音太大,震得她腦子裡一陣嗡鳴,忍不住蹙眉看了她幾眼。
將銅盆放在架子上,清瑤滿臉欣喜若狂,卻又念著她身子虛弱需要靜養,這才壓抑著自己的激動,輕聲問道:“小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可要奴婢再將綰兒姑娘請來看看?”
陸晼晚搖了搖頭,示意她將自己扶了起來:“不必了。這幾日,是不是有人一直守在這裡?”她雖是昏迷不醒,卻感知得到外界發生的一些事情。她躺了幾日,身邊似乎一直有人陪著她,偶爾會說些話,但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
清瑤猛地點了點頭,替她墊高後背,轉身擰了熱毛巾替她擦著手掌:“您暈倒之後,中山侯非要親自守著,一連三日都是寸步不離,今日若非是荊夫人擔心他,讓夏喧勸著他小休一下,怕是到現在都還守在這裡呢。”
方才她見著中山侯滿面卷容,眼下青黛一片,光潔的下巴上也生出了些許胡茬,當真是頹敗到了極致。
“他……”陸晼晚動容,垂眸看著身側的床沿,抿唇不語。
她似乎聽到他說要帶她離開……
也許,也好。
趙子離離開片刻,並非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而是快速沐浴更衣,很快又回了臨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