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筆挺地站在殿內,甚至目光狂傲,不由得呵斥一聲。
在歷經了一場大起大落、急轉直下的情勢之後,劉惠妃便有些失常起來,如今聽著那太監的一聲呵斥,竟是身子一抖便跪了下來。
殿內兩側文武大臣,如今大多都是太子黨,見狀,不由得心中冷笑。報應!逼宮落敗,劉惠妃母子就該有這樣的報應!簡直是大快人心!
龍椅上,趙頊胤眉心微皺,他對劉惠妃雖早有懲戒之心,但絕非會想要因為謀逆一事來懲罰她!畢竟,謀權篡位,乃朝中大忌!
“趙子鈺,你可知罪?”趙子鈺冷毅、沉斂,卻在有些事情上操之過急,他或許是一名猛將,但絕對不會是一個運籌帷幄的主帥!高聲問詢,趙頊胤心中到底有些惋惜。
其實,在這幾個兒子裡。屬老六與他性子最為相似。老大太過優柔寡斷,雖禮賢下士。卻少了一份上位者該有的霸氣,慣於感情用事。終究難成大器。而老十三太過輕狂,雖有勇有謀,進退有度,卻極為執拗,處事無原則可循。
成大事者,必須要有一股狠勁兒,但卻不能蠻橫。說到底,趙子鈺是個可造之材,只是缺少歷練。若是沒有今日的逼宮之舉。他日,怕是極有可能成為一方霸主。
“兒臣無罪。”輕揚著下巴,趙子鈺語氣猖獗,半點不見悔改之心。
當下趙頊胤便氣得發抖,他竟敢這樣說話!看來自己料想的沒錯兒,若是再任由他這樣下去,只能是養虎為患。如此,就趁著這個契機,好好滅一滅他的威風。
趙子鈺這話一出。殿內大臣無一不出言驚歎。
這個趙王,為免也太過目中無人、太目無章法了吧!
謀權篡位,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對此他卻說——“無罪”?!哈。哈哈,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天下姓趙。他就當真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了?
殿內譁聲一片,竊竊私語的人不在少數。
趙子鈺對這些充耳不聞。他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閒言碎語。只有到手的權勢。才是最可靠的東西!
“大膽趙王,公然逼宮謀反然還稱自己無罪,如此欺君罔上,置我大興律法為何物?”說這話的,是一直以公正刻板聞名朝野的左神武大將軍姜立峰,也是當朝皇后的親哥哥,當今國舅。
殿前,姜立峰手執笏伴,朝趙子鈺看了一眼之後,便一直將目光放在趙頊胤身上:“皇上,趙王違背綱常,驚擾殿前,做出逼宮謀反之舉,是為大逆不道,理應押入天牢,聽後發落。”
“皇上,還請皇上將趙王壓入天牢,以肅朝綱!”
“……以肅朝綱!”
到最後,麟宣殿內,便只聽得到這四個字,聲音重疊渾厚,經久不衰。
殿外,趙子鈺親信之人,聽到殿內的動靜,便已是心如死灰,搭聳著肩膀,全然失去了求生的氣力。
……
趙王子鈺,勾結亂黨,意圖謀私,逼宮篡位,罪不可赦,為警戒後人,將於三日後午市門口斬首示眾!
惠妃劉氏,心胸狹隘,禍亂後庭,關延禧宮,賜鴆酒。
刑部尚書張先、侍御史李建、宗正孫興維等,抄家查辦!
……
一時間,帝都風雨飄搖。
接連兩日,從宮門排到城門的守衛多了一倍不止,過往行人皆是要經過嚴格的盤查才得以進出,就連街市兩側擺攤的小販兒也沒能逃過時不時的突擊檢查。
百姓們先是被趙王逼宮的訊息砸得暈頭轉向,後又被隨後一一下達的指令嚇得門都不敢出,因此,繁華如帝都,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光澤,猶如垂暮之老者,容色蒼疲。大街小巷,皆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刑部尚書府張家、侍御史李家、宗正孫府等先後被查封,以往賓客絡繹不絕,如今變得門可羅雀,就連偶然經過這幾家門口的百姓在路過的時候都跑得飛快,生怕沾染了晦氣。
如此,那些人倒還真是沒多餘的精力來管棲身於被封禁的陸尚書府的一行人。
陸府。
以往光鮮亮麗的金絲牌匾如今已蒙上了少許灰塵,厚重的紅木門上,兩張交叉疊放的白色封條尤為顯眼。
陸晼晚所居住的院子裡,臨湘閣閣樓上,一男一女倚窗對坐,焚香煮酒,少有的悠閒。
男人一身赤色錦袍,玉冠攏發,笑容邪肆,容顏精緻更甚女子。
對面,女人恬淡如水,素手輕抬,容貌秀美,清麗無比。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抬手,從陸晼晚手中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