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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你創作你的,你去等待知音沒問題,但是我們這是傳媒,是社會公器啊!

我開始時對劉春有點牴觸,但是我總是個講道理的人。手握社會公器,怎麼能不為人民做點事情?換句話說,小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已經很好了,中國還有那麼多人很苦,受冤屈,你有這個工具,就該為別人做些事情,這個於人於己都沒有壞處,而且你本身也出身貧苦,你父母親也是出身於草根階層,人不能忘本。我在說我的心理過程,主持人有無誠意,如果沒有讓我弄明白這些事情,要讓我在電視上為民請命,那就是虛偽,那就是假的,你得讓我心服口服,在商業上得到證實。原來我們以為做《文濤拍案》,說一些揭露社會黑暗的事,會不會是理想主義的做法,沒有收視率,現在看來收視是歌舞昇平。真正的收視率是一個媒體要找到真正的空間,觀眾期待鳳凰的是什麼?不是其他臺能做的。後來我們發現在商業上,在收視率上,社會責任、道德良心也大獲成功。《南方週末》、《南方都市報》無不證實這一點。追求理想並不見得是窮酸,並不見得是和市場相矛盾。

記者:曾經有媒體把你和陳曉楠評為中國最有良知的主持人。

竇文濤:不能戴這樣的帽子,這是很可怕的。直到今天我還很清醒,我不是這樣的人。說得難聽點,有些話不能公開講,我覺得我是在表演,表演良知。但是為什麼不能公開講呢?講了容易讓人誤解,表演良知,那你就是假的。其實也不是假的。就是我講的,表演的第一條就是真聽、真看、真感覺。我在生活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誰的道德水平也不高,我也是貪生怕死,考慮自己第一,考慮別人第二。生活裡就是這樣的,你把我說得這樣高肯定是害了我。那是不是就是說一個小人物、一個俗人就不能利用這個工具,為他人做點事呢?我覺得也可以。比如說礦難,我至少是個有點良心的人,我不是很高深的人,但是我至少有點良心啊,我連看都不看了,劉春說發生了這個事你上網去看看,我一看,尤其是我聽到家屬說“我老公我兒子父子兩人一起埋在井底”。你原來是拒絕知道,現在一知道,這個感情也是真的。而我認為如果你不是真情真意,你就不要去說這樣的話,也不要表達得太過了。你感觸到哪個分上就表達到哪個分上。人,應該表裡合一,外表和心靈應該是透明的。我擔不起這個大帽子,社會責任、道德良心,我熬夜做完這個節目,做完了以後我根本就不會再去想它了。我有我生活的世界,我有我個人的世界。一個人可能就是在這兩個世界間遊走吧。我覺得這樣比較好,我還是有我個人的業餘時間。

記者:你在演播室裡真心表達你對那些人的同情的時候,做完節目你就覺得你和那些人就無關了?

竇文濤:對,那是我的工作。有些話可能說著不好聽,從根本上講,我可不是什麼道德戰士,對新聞有什麼追求,我不是這種有家國情懷的人,因為從根本上講,最大的問題是飯碗的問題。我是拿著這個飯碗吃飯,我就沒法說我是道德良知的代言人。中國有些環保主義者,比如說梁思成的兒子,那些人是,我們可不是,我們是混碗飯吃。如果說我不拿工資了,我義務地做這件事,也許你可以這樣來形容我。拿錢的你就沒臉這麼說,只能說你也只是個庸庸碌碌的一般人。但是觀眾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有這個飯碗,有這個生活,是觀眾給我的呀。我是一個擺攤賣藝的,不是一個道德衛士。這件事的本質是民眾他們掏錢給我,讓我給他們講這些話,是這麼個職業。

記者:你原來評價自己是個手藝人,現在呢,還是手藝人?

竇文濤:還是這麼個人,只不過是更明白自己的本分。過去,《鏘鏘三人行》講得更多的是我個人的一些生活感受,這些也能吸引觀眾,但我認為這個節目比較地說是一個小眾傳播、某個社會小圈子,大概是和我同聲同氣同趣的這些人關注。但是後來關注社會問題,你會發現它影響到的是更廣大的人群。在這個意義上,鳳凰也改變了我。做這些事情,很累。從一個人本能上來講,做這個事情風險很大,需要動更多的腦子,因為很容易犯錯誤,因為都是很敏感的事情。再一個非常累,需要付出非常大的工作量。可是因為我對這個角色的認識,覺得做這個事對別人總是有好處的吧,那就去做。但是到今天為止,我還是在學習的過程中,所以說鳳凰改變了我,過去我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我要學習。因為過去我並沒有和民工、礦工接觸過,對他們的疾苦不瞭解,這樣就需要花很大的精力去琢磨,去感同身受,看很多資料。所以問題來臨,鳳凰要我做兩個節目,不是說我個人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