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衣總要講究的了;就是太后的常用衣服,也要合式。奴才去督辦,不過想順便看看景緻。”太后被小安子說得心動,又不好就答應。小安子道:“太后慈明,像這辦龍衣,還遵照祖制,這祖制兩字,連太后也被他束縛呢。”西太后本是高傲的人,聽小安子說的一番話,連太后也不能自由了,遂口答道:“你去便去,但是要秘密,倘被王大臣知道,又要彈劾,連我也不能袒護。”小安子聞太后應允,遂叩首謝恩。太后又叮嚀一番,小安子終不以為然。即辭了太后,於同治八年六月出京,乘坐太平船二隻,一路浩浩蕩蕩,船頭懸著龍鳳大旗,空中飄舞。你想小安子這出京,那班州府縣官,都知道他是太后寵監,又是欽差,哪個不巴結他呢?偏偏就有個對頭,把他性命亡去了。
一日,小安子正行至山東,山東巡撫丁寶楨正在簽押房閱卷,忽接到德州遞來一角詳文,報稱欽差安得海過境,應否責令地方供奉。寶楨道:“安得海是個太監,如何敢出都門,莫非朝廷忘了祖制麼?”遂擬定奏稿,委幕友抄就,派得力人員,加六百里馳驛,趕到京中,先到恭親王府,託他代遞。恭親王素惡小安子,接丁撫臺奏章,見小安子擅威作福,遂立刻入宮,去見太后。適值西太后在園觀劇,不及與聞,恭王便稟知慈安太后,將丁撫臺奏章遞上。慈安太后一看,便道:“小安子應該正法,必須與西太后商量。”恭王道:“安得海違背祖制,擅出都門,罪在不赦,飭丁寶楨捕拿正法為是。”慈安太后道:“既如此,飭軍機處擬旨,頒發山東。”恭王擬好,令太監取過筆硯,寫了數行,慈安太后用過御印,恭王取出,即交原人帶回。丁撫臺接了密諭,飭總兵王正起率兵往捕,馳至太安,方趕上坐船,王總兵喝令住船。水手毫不在意,以為不是叫他住船,仍順風行船。王總兵即在河邊,僱了民船,飛棹趕上,一齊跳入安得海船中。安得海聞知,大喝道:“哪裡來的強盜,敢入我船?”王總兵道:“奉旨拿安得海。”安得海大笑道:“我奉旨南下督辦龍衣,並沒犯法,何故拿我?你有什麼廷寄?”
王總兵道:“聖旨也有假的麼?”便令兵士鎖拿。安得海發怒道:“當今皇上也不敢拿我,你要尋死不成?”兵士被喝,不敢動手。王總兵兩目圓睜,親自動手,先揮去他的藍翎大帽,然後將安得海扯倒,令兵士把他鎖住。兵士見主將動手,遂一齊動手,將他捆住。船上之人全行拿下,水手即時放回。
丁撫臺正候訊息,過兩日,王總兵已將安得海解到,立即在見,談了數言,即傳令兩旁出坐大堂。兵士帶上安得海。安得海仍然大言不慚,說道:“丁寶楨,你安老爺從不犯法,你真是混帳!”丁撫臺也不與駁辯,離座將密諭宣讀,至“就地正法”四字,安得海才有些懼怕,心中總疑沒有此事。安得海央求丁撫臺代為轉奏。丁撫臺道:“聖旨已說明,毋庸再請。”
遂傳令綁出,將安得海首級斬了,其餘人犯全行收禁,請旨定奪。旨下,令將隨從太監一齊絞死,其餘男女戍的戍,放的放,當時發落停當。慈禧太后這些事一毫不知,至案情了結,方傳到李蓮英耳中,轉告慈禧。慈禧心中只恨慈安太后不曾商議,欲窮水落右出。經蓮英解勸,方才息怒。蓮英遂補安得海缺,寵幸亦如安得海。
光陰似箭,又過一年。天津地方又鬧一宗教案,經曾國藩和平解決,把起事的人正法十餘名,方免交戰釁。不料了一事,又生一事。兩江總督馬新貽被刺客張汶祥刺死,凶信到京,朝旨又調曾國藩復督兩江。曾帥謝恩退出,於同治九年十月出京,沿途無事,至江寧接篆後,辦理刺馬案件。清廷以江督被刺,事關重大,並命欽差鄭敦謹南下,會同審問。令將各隊排列整齊,威嚴赫赫。曾候同鄭欽差同升公座,兩旁兵役推張汶祥上堂,當面會訊。曾、鄭二公先用威嚇,後用刑訊。張汶祥毫無實供,只說刺死馬新貽可以洩忿,大事已了,願即受刑。曾候問他何人主使,汶祥大呼道:“要刺馬新貽是我,要殺馬新貽也是我,好漢做事一身當,憑你處治便了。”鄭欽差百般誘騙,終無實供。再訊問,他說:“主使的人就是你。”弄得曾、鄭二公無法可施。只得奏稱該犯實無主使,應處極刑。朝旨准奏。
且說同治帝自即位以來,忽忽的是十年了,年紀已十七歲,在百姓人家,將要授室,何況早天子至尊。滿蒙王公家有幾個待字的女兒,哪個不想嫁入宮中,做個淑房貴戚。‘慈禧太后也只有這個兒子,也想擇一佳婦,成就一對佳偶。自同治八年起,就著禮、工二部預備大婚典禮,直至十年冬月,方才挑選幾個淑媛:一個是崇綺的女兒;一個是鳳秀的女兒,是富蔡氏:一個是崇齡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