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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昌宗、張易之居中侍疾,同平章事張柬之、崔元日韋與中臺右丞敬暉、司刑少卿桓彥範、相王府司馬袁恕已謀誅之,謂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曰:“將軍今日富貴,誰所致也?”多祚泣曰:“大帝也。”

柬之曰:“將軍亦思報大帝之德乎?”多祚曰:“苟利國家,惟相公處分。”遂與定謀。柬之使以敬暉、桓彥範及荊州長史楊玄琰、散騎常侍李湛皆為左右羽林將軍,委以禁兵。時太子於北門起居,柬之使敬暉、桓彥範謁見,密陳其事,太子許之。

柬之、玄琰、彥範等帥左右羽林兵五百餘人至玄武門,遣李多祚、李湛迎太子,斬關而入,斬易之、昌宗於廡下。太后驚起問曰:“亂者誰耶?”對曰:“張昌宗、易之謀反,臣等奉太子令誅之。”太后見太子曰:“乃汝耶,小子既誅,可還東宮。”

彥范進曰:“太子安得更歸?昔天皇以太子託陛下,今年齒已長,久居東宮,天意人心,久思李氏,願陛下傳位太子,以順天人之望。”太后乃傳位於太子,中宗重複即位,太后徙居上陽宮,帝帥百官上太后尊號曰則天大聖皇帝。太后僭位二十一年,讓位後,又一年而崩,壽八十一歲。年雖老而不見其衰,殆人妖歟!復立韋氏為皇后,贈後父元貞為上洛王。

初,上在房州,與後同幽閉,備嘗艱厄,情愛甚篤。上嘗與後私誓曰:“異時重見天日,當惟卿所欲,不復相禁。”及再為皇后,遂干預朝政,二張之誅。薛季昶謂張柬之、敬輝曰:“二兇雖誅,產、祿猶在,去草不除根,終當復活。”二人曰:“大事已定,彼何能為?”劉幽求亦謂桓彥範、敬暉曰:“武三思尚存,公等終無葬地。及早圖之。”勿從。上女安樂公主適武三思子崇訓。上官儀女婉兒者,沒入掖庭,辯慧,善屬文,明習吏事,則天愛之,及上即位,使掌制命,益委任之,拜為婕妤,武三思通焉,故婉兒黨於武氏,又薦三思於韋后,三思遂與後通。上使韋后與三思雙陸,而自居傍為之點籌,由是武氏之勢復振。張柬之等數勸上誅諸武,上不聽。武三思與韋后日夜譖敬暉、柬之等,雲恃功專權,將不利於社稷,不若封以王爵,罷其政事,外不失尊寵功臣,而內實奪之權柄。上以為然,封敬暉、桓彥範、張柬之等五人俱為王,皆罷其國事。三思令百官修復太后之政,不附武氏者斥之;為五王所逐者,復之。大權盡歸三思矣。太后崩於上陽宮,上居諒陰,命魏元忠居攝三日。元忠素負忠直之望,武三思矯太后遺制,慰諭元忠,賜實封百戶。元忠奉制,感咽涕泣。見者曰:“事去矣。”武三思使鄭愔告敬暉等五人,與王同皎通謀,欲廢皇后,於是削其勳封王爵,各貶為遠州司馬。三思又陰令人疏皇后穢行,榜於天津橋,請加廢黜。上大怒,命李承嘉窮核其事。承嘉奏言敬暉等所為,請族誅之。上可其奏。大理丞李朝隱奏稱,暉等未經推鞫,不可遽就誅夷,乃長流敬暉等於各遠州,三思矯制殺之。三思既殺五王,勢傾人主,嘗言:“我不知世間何者為善人,何者為惡人,但與我善者則為善人,與我惡者則為惡人耳。”韋后以太子重俊非己所生,惡之,武三思尤忌太子,屢謀廢之。太子積不能平,與左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矯制發羽林兵三百餘人,並太子侍衛共千人,殺武三思及其子崇訓於其第,斬關而入。欲殺上官婉兒、安樂公主與韋后。帝與後及安樂公主上官婕妤,避兵於玄武門樓,俯謂多祚所部曰:“汝輩皆朕宿衛之士,何為從多祚反?”於是千騎反斬多祚,太子走,為左右所殺。安樂公主悅崇訓之弟延秀,即以延秀尚焉。時公主每逾禮制,多外交,而駙馬必守貞一。帝女宜城公主駙馬裴巽有外寵一人,公主遣人執之,剝其陰皮,復剝駙馬之額皮,以陰皮附駙馬之額,而以額皮補陰門,兼以線縫其肉,即以鵝毛通便孔,皆敷以鸞膠,即時生就。乃令駙馬廳上視事,集僚吏共觀之,見者絕倒。後公主亦自覺不雅,且須朝見,復剝此婦之額皮,以補駙馬之額;仍移陰皮於此婦之額。其婦羞慚自縊。

自是婦女大懼,無敢與駙馬偶語者。又安樂、常寧二公主,及皇后妹成阝國夫人、上官婕妤等皆依勢用事,請謁受賕,雖屠沾臧獲,用錢三十萬,則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書,時人謂之斜封官。西京、東都各置二吏部侍郎,為四銓簿,選者歲數萬人。

上官婕妤創立外第,出入無節,朝士往往從之遊處,以求仕進。

升婕妤為昭容。崔浞通於昭容,昭容薦於帝以為相。

昭容往往擇無賴少年陽物偉岸而善淫者,薦之韋后,衣以女衣,在宮日夜淫樂。帝與韋后觀燈於市裡,縱宮女數千人出遊,多不歸者。政出多門,濫官充溢,府庫空竭,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