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步伐,不多時來在虞樓面前。
虞樓共有三層,內里人聲鼎沸,熱鬧至極。
梁玉蓉站在門口,卻逡巡不敢上前。
“怎麼了?”王鯉問道。
她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臉說:“這裡的老闆認得我。”
王鯉明白了,手掌在她臉頰外數寸處輕輕拂過,隨即道:“好了,現在沒人認得你了。”
梁玉蓉不疑有他,直接睜大眼睛快步走了進去。
她熟稔地拍了拍櫃檯:“掌櫃!三樓還有房間嗎?”
櫃檯後邊揹著身整理賬冊的老人轉過來,看了她好幾眼,才道:“喲!這位姑娘看著眼生,但您是老客吧?”
“嘻嘻,當然!”
“有房間,您自己上去就行,有人候著呢。”說罷,老掌櫃不禁搖頭:“唉,我這眼神是越來越不好使,記性也越來越差了。”
梁玉蓉聞言,回頭道:“虞叔,您記性好著呢!”
老掌櫃立刻附和:“是,好著呢,您說得對!”估計,他都沒聽清楚梁玉蓉說的是什麼。
上了三樓,梁玉蓉吩咐小二的口吻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三言兩語便點了不少酒菜,當然還有她最中意的玉豐糕。
坐在視窗,王鯉道:“你很熟悉這裡,以前沒少來?”
“嗯,以前我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不過那時候只能女扮男裝出來。但後來被虞叔發現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每一次我來的時候都會讓虞彬那小子守在門口。哦對,虞彬是虞叔的小兒子,那時候十一二歲,可調皮了,但他很聽我的話。”
片刻,小二上菜。
梁玉蓉眼眸一掃,頓時面色在動。
王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盯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想要開口,卻又不敢吭聲。
他也多看了幾眼,感覺這青年和樓下的老掌櫃頗有幾分相似。
上菜結束,青年笑嘻嘻地躬身:“兩位客官慢用,小二隨時在外邊候著,有什麼需要您二位儘管開口。”
待他們全都退了出去,房門剛剛關閉,梁玉蓉便激動地壓著聲音對王鯉說:“你看到了嗎?虞彬!一定是他!這小子長得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王鯉頷首:“他和老掌櫃很像。”
“是吧?小時候更像,他們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吃著。
從中午時分,不知不覺就到黃昏落日。
中間,虞彬更進來添了好幾次茶水,還贈送了不少點心。
一縷微黃的晚霞透過窗靈,落在梁玉蓉的臉頰上,照亮了小半邊側臉,投下大片陰影。
一小塊白嫩如玉的糕點投進口中,梁玉蓉站起身來,面向晚霞,張開雙臂。
“我已經很久沒有沒有這樣吃著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看著自己最喜歡的景色了。”
王鯉給自己倒了杯茶,只是端起來後,卻發現怎麼也遞不到嘴邊。
不知過了多久。
梁玉蓉轉過身來。
“公子,送我走吧。”
王鯉動作徐緩地放下已經涼透的茶杯,點了點頭。
手捏劍指,凌空劃過,字跡深青,劍意凜然,一封手書印在虛空,打入梁玉蓉體內。
正待下一步動作時,梁玉蓉突然道:“等等!”
只見她指了指桌上剩下的玉豐糕,笑道:“公子,我能打包嗎?”
王鯉失笑:“當然。”
她端起盤子,說:“我娘經常說,在我眼裡,盤子裡的,才永遠都是最好吃的。”
王鯉想了想:“我小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我現在也這樣。”梁玉蓉笑著攬起額邊長髮,點頭道:“我準備好了。”
王鯉頷首,雙手結印,靈力湧動。很快,一陣陰風突襲而至,卻被王鯉揮手打了回去。
虛空中一條裂縫衍生,漸漸張開變成一道門戶,內裡黑暗一片,好似虛無混沌。
驀地,紅影升起,鍾馗站在門後朝他點了點頭。
王鯉也點頭示意,接著看向梁玉蓉,一時間,他似乎有話要說。
但對方卻先開口了。
“謝謝你聽我說了一整天的廢話,我當時可能覺得自己馬上要消失了,所以想讓這個世上至少還有一個人記得我。
謝謝你帶我吃虞樓的玉豐糕,這是我從小到大,從活著到死後一直惦記的味道,我會把它帶給我爹孃也嚐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