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補,或者陰氣滋養。
但梁玉蓉顯然不是在說她餓了十個月的事情。
“你……是想吃城中的某一道食物?”
“嗯。”
王鯉綻出笑容,她有這般要求,就證明她的心神全然繫於父母,得知父母魂魄無恙,她自然放心許多,甚至都能考慮起吃的東西了。
這是母庸置疑的好事,杜小玉之流對她的戕害不會輕易消散,但也最好不要給她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
“此事易爾,你想吃什麼?”
“玉豐糕,南豐城最知名的糕點,好多年前就是貢品,但它並不靡費,整個南豐府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的。”
“嗯,那我也順便嚐嚐。你是想吃哪一家的,還是隨便哪家都可以?”
梁玉蓉眼睛亮起,脫口而出:“虞樓!”
“好!”王鯉微笑點頭,接著取出幾張符籙,在梁玉蓉面前晃了晃:“需要做點準備,一來遮掩你的身份,二來它能讓你更好地品嚐到食物的味道。”
梁玉蓉頗為興奮地點了點頭,配上她那紅腫的眼睛和未乾的淚痕,別有一番美感。
王鯉將幾張符籙打入她體內,頓時她蒼白無血的臉色很快變得紅潤,一身陰氣迅速內斂毫不外洩。少頃,再看她時,已與常人無異。
就連梁玉蓉自己,也摸著自己的臉蛋,誇張地道:“這種感覺……好真實,就好像我真的活過來了一樣。”
王鯉嘴唇一動,可旋即又止住。
他想說的是,梁玉蓉也可以直接這樣活下去,王鯉有充足的辦法,即便他的個人實力不足,但他背後的勢力絕對可以做到。
可他覺得梁玉蓉不會同意,畢竟這個身軀所承受的一切都太過痛苦,她肯定更希望和家人重新團聚,最好再做一輩子的家人。在這樣的前提下說出那般話,不像是在幫助,更像是在測試和檢驗人心。
不管人心經不經得起考驗,王鯉首先就認為人心沒有被考驗的必要。
“走吧,我們入城。”
“嗯嗯!”
步行向南豐城而去,梁玉蓉似乎變得活潑了許多。
“公子,你的貓好好看。”
“我也那麼覺得。”
“公子,我的意思是,我能抱抱嗎?”
小貓齜牙。
梁玉蓉嚇了一跳:“它好像不同意,那我可以摸摸嗎?”
王鯉:“可以,但其實她是貓妖。”
“欸?貓妖?會變成人嗎?”
“會,而且你見過的。”
梁玉蓉眨著眼想了想,驀地恍然:“哦~原來就是之前在公子身邊的那位漂亮姐姐!”
霎時,蹲在王鯉肩上的小貓笑著咧起嘴角,對梁玉蓉招了招手,接著便直接跳到對方身上去了。
梁玉蓉高興地抱著小藍貓,口中彷彿有說不盡的好話,同時還順便給了王鯉一個狡黠的眼神。
這小貓,虛榮心太強了。
正當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小貓竟然也偷偷回頭,向他傳來一個只可意會的目光。
王鯉怔了怔,旋即也大笑起來,驚起林中一片飛鳥。
城門前,梁玉蓉的面容和精神都恢復了許多。
過城門,內裡盡顯繁華。
多年旺盛積攢而來的底蘊,非是如安平城那樣的後來者一時所能及的。
穿街過巷,王鯉感覺這裡似乎比前世逛過的商業街更加繁盛。
梁玉蓉跟在王鯉身邊,興奮地指著一家家店鋪,一處處景色,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曾經吃過或遊玩過,講述著食物的味道,描繪著當年的景象,她似乎巴不得將一切都塞進王鯉的腦子裡,哪怕,只是路邊的一塊石頭。
“我記得它,當時我掙脫了我孃的手,跑著要去追人家放飛的孔明燈,然後不小心被它絆倒了,眼角磕出血來,我哭個不停,我爹孃就一直安慰我。後來等我好了,我娘就開始唸叨我,總說我破相了嫁不出去,每次都把我說哭了,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嫁人意味著什麼。”
“還有那家成衣店,我當時……”
她說個不停,王鯉便始終靜靜地聽著。
沒有一絲不耐,沒有任何煩躁,就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故事,每一個細節都值得他全情投入。
靠近南豐城中央,梁玉蓉的期待感也越來越強。
她指著遠處一座後方蒸汽騰騰好似雲霧般瀰漫的高樓,“公子,我們到了!它還開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