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觀裡了!我告訴你,要不是那小子……”舒嶢忽地一頓,面色一陣劇烈變幻後,重重一哼:“要是出了事,我保證你想死都難!”
扶柳道人不斷叩頭,砰砰響動中,地面很快便染上鮮血。
好一會兒,舒嶢坐了下去,沒好氣地說:“行了!年紀輕輕,別磕死了!”
扶柳道人這才停下,抬頭之際,滿面鮮紅,白髮貼面,狼狽不堪。
舒嶢見狀又是一陣蹙眉。
“你回去以後,把白虎觀的人全部撒出去,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一定要確保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否則要找他們麻煩的就不是我,而是蜀山!”
扶柳道人蒼老的身軀猛然一顫,當即應道:“弟子遵命!”
“滾!”
“是!”扶柳道人起身快步離去。
舒嶢靜坐不動,神態極為嚴肅。
酒樓內。
王鯉並未驚訝於舒嶢的表現和言語,相反,現在看到的東西才更符合他一開始對舒嶢的心理認知。
不管怎麼說,舒嶢也是第四境的劍修,既修出元神,又有劍意在身,他的修為超越王鯉兩個境界,在人間王朝更是近乎無敵;他是正兒八經的蜀山弟子,元神境可以視為蜀山的中堅力量;他在外作為一府鎮守,論地位與白虎山神、安平土地、地府城隍相等。
實力,背景,身份,樣樣不缺。
只在面對王鯉的時候,身份和背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碾壓。
可還是要提那句話: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根本。
所以,當舒嶢接到他的傳令後,出於身份、背景、職權壓迫和自身行為而產生懼怕及一瞬間的顫慄或許不假,可他上樓之後面對王鯉的種種表現,就必然摻雜了演戲的成分。
如果王鯉只是這個世界一個十四歲多的孩子,那他也許真就信了。
所謂人生如戲。不僅要自己會演,更要能分辨出別人是不是在演。
王鯉注視著螢幕中陷入沉默的舒嶢。
他此前就認定舒嶢有事,畢竟他說了一大堆東西,卻沒有說出關於雲雨閣大陣抽取元氣匯入天上陰氣旋渦的事情,他也許是覺得王鯉不可能發現這個問題。除非舒嶢也沒看穿雲雨閣的大陣,但這個可能性隨著方才的視聽逐漸趨於零。
當然,舒嶢並沒有在言語中有所洩露,他的一言一語似乎從各個方向角度去解讀都很合適。
反過來說,也正因如此,才顯示出舒嶢的狡猾,也展露了他的刻意。
水過留痕,雁過留聲。
除非舒嶢在見過王鯉之後就直接保持全靜默,否則只要他動起來,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但一個本就心虛的人,總是會想著再做些什麼,用以彌補或遮掩。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即刻成立。
王鯉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從一開始就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做有罪推定,畢竟他暫時還沒有直接以此緣由裁決殺人。
況且,退一億步說……我爺爺是執法殿主!
思忖少焉,螢幕中的舒嶢站起身來,隨著幾個陌生面孔的出現,他也褪去了方才的嚴肅冷峻。
王鯉莞爾一笑,收起符籙星盤,出浴更衣。
夜色來臨,出門直向雲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