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機會。雲雨閣棲身長存,確實損了凡人的元精和元氣,所以我們也必然要回報凡人之恩,而銀錢財物,於白骨無用,我等便將之全部捐獻。如此,只待將來魂魄更穩,可脫離白骨之時,便會送我們姐妹入輪迴轉生。”
“哈哈哈哈……”
王鯉驀然大笑,杜小玉訝然不知為何。
很快,他說:“杜姑娘,我方才與梁碩和舒嶢說,他們辦了一件好事。現在看來,這句話也要送給你,你也做了好事兒啊,收容了那麼多的骨靈,讓她們不至於在外為禍四方。”
杜小玉赧然垂首:“只是盡我所能幫助一些同樣苦命的姐妹而已,公子謬讚。”
王鯉倏地話鋒一轉:“今晚我不想回去了。”
“啊?”杜小玉愕然抬頭。
王鯉靜靜地看著她。
杜小玉臉上倏地飛上兩片鮮豔的火紅,眼眶內似乎也在頃刻間泛起瑩瑩淚光。
她惱道:“公子莫要玩笑!”
王鯉斜眼看去:“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你!”杜小玉拍案而起,隨後,她憤怒得胸口連續起伏,然後扭頭便走。
當她到門口時,王鯉才又開口:“站住。”
“公子,伱別欺人太甚!”她回過頭來,臉上竟已掛著淚痕,悲傷與委屈的神情讓人心疼地想要立刻撫慰她。
王鯉徐徐地倒了一杯酒,端著它起身,步步逼近。
杜小玉驚惶不已,退後一步便貼著門口。
“你……你別亂來。”她眉頭緊蹙,銀牙暗咬,護住胸口,這番動作看起來正常,但眉目之嬌嬈只會令歹徒更加興奮。
王鯉把酒杯遞出。
杜小玉望著杯子愣了愣,眼神幾番轉動,倏地抬手一把將其拍落,酒杯碎了一地,酒水亂灑。
豁然轉頭,她悽苦哀怨卻又堅定不移地說:“公子,奴家雖曾淪落風塵,可今已亦非昨日,雲雨閣的姐妹包括我在內俱是白骨,皆以幻術謀生,公子難道非要連真正的紅粉骷髏都不肯放過麼?!”
這句話,既是表明立場,又在遮掩實情,更是以此試探。
王鯉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地說:“白骨嶙峋,確實沒什麼意思,可閣主你的幻象卻比她們精細。舒嶢說的不錯,收斂神識,自能看見另一番風景。而你,是整個雲雨閣當之無愧最誘人的那一個。”
杜小玉眼神躲閃,似是羞怯,又更惱怒。
這般眼技,便已將舒嶢秒得渣都不剩。
“公子既是蜀山高徒,又何必留戀風塵,奴家再有姿色,也是假的。”說罷,她卸下偽裝,露出白骨之相。
王鯉仍不為所動,轉手將桌上酒壺招來。
“杜姑娘,今天這杯敬酒,你確定是不吃了?”
杜小玉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接著堅定搖頭,眼角甩出淚水,更加抓人心神。
王鯉頓了頓,將酒壺送了回去。
杜小玉再度訝然,接著驚喜地破涕為笑,梨花帶雨卻仍躬身感激:“謝謝公子!”
然而。
王鯉突然捏起劍指,指環中青霜劍倏地飛出,劍體表面風雷交匯,劍氣激盪幻化青蓮。
此劍一出,便以破竹之勢刺向杜小玉的胸膛。
楚楚可憐的杜黛玉臉上笑容未散,便被一劍穿胸,嬌小柔弱的身子撞破房門,化出的白骨重重摔在閣樓後方的走廊上。
夜空寂寂,星辰寥寥。
青霜劍一轉而回,懸在身旁,風雷已逝,青蓮無影,只餘幽幽青光,劍氣霜寒。
“既然敬酒你不吃,那就吃我一劍好了。”
如此冷漠的話語,假使這個世上真有某劍譜,那王鯉已經將其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