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裘柏順利的取得了史朝清的信任,便急著將封常清的兵馬弄進城來,張炎又在旁邊幫腔,一切都順利的異乎尋常。而讓裘柏驚詫的是,這史朝清也實成的過分了,三言兩語間就對其委以重任。
“承蒙先生關照,以朝清此時職權只能先委先生為代王府掾吏,待父皇南巡歸來,定會親自為先生請功……”
裘柏哈哈大笑,坦然從容的說道:
“代王也看輕了在下,如果在下只為求官,又何必在這危難之時來以身犯險呢?”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甚至還有幾分不悅。史朝清馬上就覺得自己失言了,臉上漲的通紅,連舉止都顯得有些侷促,繼而又正了正衣冠,一揖到地。
“是朝清失言,請先生原諒!”
對待一個人的態度要張弛有度,才能成功的把控人心,裘柏這一招得逞之後也就不再託大,趕緊與史朝清同是一揖到地。
“在下願與代王生死與共!”
受了代王的禮,又還了代王的禮,裘柏此舉可謂是高明至極。史朝清很是受用,覺得這個臨危而來,雪中送炭的裘先生實在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史朝清還不算是個過於糊塗的人,想了想還是覺得親自到城門處去安排,連夜入城的事宜。畢竟夜間開城,放兵馬入城不是尋常小事,還是親自督辦的好。
“還勞動先生與朝清一併過去!”
裘柏既然是鄭敬麾下的司馬,自然是最合適的引薦人選,有了引薦人他也就不會很是尷尬。至於張炎,則被委派去與周摯交涉,務必要成擒張通儒。
范陽城是執行宵禁的,但對史朝清這個監國而言,又有什麼規矩可以約束得了他呢?代王府距離城門不遠,一行人片刻即至。城門處的守將對史朝清還是很恭謹的,至少沒有看出來大戰之前的人心浮動。
裘柏暗道:這叛軍果然不是烏合之眾,就算有史朝清這種蠢材統帥,也依然還是一支強兵。
但是,強兵歸強兵,在遇到了其兄史朝義這個對手以後,怕是走不上兩個回合就得敗的一塌糊塗。
原本,史朝清打算派遣使者去相請,但是裘柏顧及封常清等人謹慎心疑,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出城一趟,使一切都萬全才好。
對此,史朝清自然是一百個樂意,還特地派了百人衛隊護持。
黑漆漆的城門洞裡傳來的吱吱呀呀的怪響,彷彿是一個可怖的怪獸於黑暗中張開了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一切東西。
裘柏上馬,帶著百人馬隊急急出城。出了城距離封常清等人的駐地也不過是半刻鐘的功夫,再次見到封常清時,裘柏直覺得恍若隔世,這大半個時辰的經歷,說他不緊張是騙人的,但好在諸事順利,既沒有紕漏也沒有意外。
這些經歷是他在太原軍中做司馬時沒有機會體驗的,九死一生的冒險對於某些人而言是一種痛苦,對他而言卻是求之不得的享受。
“事成了,請大夫儘速調動所部兵馬,隨在下進城!”
封常清與何敞見裘柏興沖沖的回來了,就知道大事已成,但連也入城,卻還是吃了一驚。
“連夜入城?裘兄是如何說服那史朝清的?”
裘柏也不願吹噓,便一五一十的將城中經歷都講了一遍。封常清與何敞皆是唏噓感嘆,史思明亂世梟雄,如何生了這麼庸碌愚蠢的兒子呢?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史朝清不是庸碌無能之輩,他們還有這麼好的機會嗎?這世間事,正所謂一榮一枯,豈有十全十美的?
裘柏又將吹捧鄭敬的話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遍,讓史朝清重用的是這個正牌的*守將,封常清與何敞都是不能見光的,抑或是說只能作為鄭敬的部下進入范陽城。
聞言,封常清笑道:
“還當何事,諸事有君在前面,封常清於幕後輔助便是!”
封常清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大起大落,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時代,只要能達成目標,誰出力的多,誰的風頭更大,又有什麼關係呢?
千餘兵馬枕戈待旦,並沒有趁夜休息,一道軍令下達,僅僅一刻鐘的時間就已經集結完畢,隨著城內的溝通完畢,這千餘兵馬徐徐開出兵營,往黑洞洞的城門而去。
與此同時,史朝清也在城內等的心焦不已,眼看著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傳言中那位可助其守城的鄭敬將軍居然還沒有順利進城,便急的在原地轉著圈子。
忽然,他只聽得戰馬踢踏,嘶吼漸起,這是激戰的聲音,登時便令所有人都緊張得豎起了耳朵。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