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才姍姍來遲。
如果是從前,法茲勒作為哈里發的使者早就大發雷霆,拂袖而去。而現在,他只能默默的承受這種近似於羞辱的慢待。
形勢逼迫著法茲勒不得不選擇軟弱,否則,否則他還能當真不管不顧的離開嗎?他自問不能!事實上,唐人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有恃無恐。
秦晉的態度還算客氣,見面以後先是噓寒問暖一番,又連連對自己的爽約致歉,並且表示,好事多磨,今日終要為兩國的和睦友好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官樣套話說的精彩之至,但聽起來又味同嚼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開場白過後,秦晉竟又託辭有軍務離開,委託鄭顯禮作為和談的使者,全權負責與法茲勒交涉。
法茲勒已經無言以對,他還能說什麼?難道還能撒潑打滾的攔著秦晉不讓他離開嗎?
更何況,就算他捨得臉面撒潑打滾,人家也未必會給他留臉面吧!
無奈的接受事實,法茲勒開始認真的看著鄭顯禮,這個唐朝將軍對待他的態度並不友善,甚至無時不刻在其冰冷的表情下透著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仇恨。
法茲勒曾從賽義德那裡瞭解過,這個鄭顯禮是十年前怛羅斯那場大戰為數不多的倖存者。當年一戰唐朝全軍覆沒,絕大多數都成了俘虜,只有極少數人跟隨他們的統帥逃回了安西。
看來,鄭顯禮對當年的那場大戰一直耿耿於懷呢!
想到這些,法茲勒內心是複雜的。
當年在怛羅斯那場所謂的大戰,甚至都沒有在宮廷中進行過討論,呼羅珊總督僅以少量的偏師就取得了勝利,這也是帝國上下輕視唐人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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