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失神過後,賽義德趕緊接過了馬赫迪遞過來的物什,是此前哈里發讓他轉交給馬赫迪的小木盒。
木盒看起來只有拳頭大小,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做工十分精緻。
“殿下的傷……”
賽義德猶豫了一陣,還是問出口來。
馬赫迪搖搖頭。
“都是些皮外小傷,過一陣就會痊癒,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哈里發。除此以外,我再無所求!”
馬赫迪的語氣苦澀,但又陡而變得堅定。
看來這位大食王子就算做了囚徒,也還沒有放棄作為一名王子的尊嚴。
只是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所謂尊嚴還真的那麼重要嗎?
短暫的會面就此結束,負責看管的校尉大聲命令賽義德離開。
事實上,賽義德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就沒有逗留下去的必要。他揚起手,示意手中的木盒是否可以帶出去,對方不屑的點點頭,一個木盒而已,倒也沒必要如此為難。
不多,就算對方阻止,除了可以對馬赫迪進行有限度的羞辱以外,恐怕也沒什麼別的作用了。
回到大食使者居住的帳篷處已經後半夜了,法茲勒還沒有睡覺,焦急的等待著賽義德的訊息,見他突然回來,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看來是在為其此行的安危擔心,繼而又急促的問道:
“怎麼樣?可,可確認了?”
賽義德重重的點了下頭,算是當做回應。
只是法茲勒的反應有點大,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賽義德趕緊上前扶起他。
“殿下小心!”
法茲勒面色慘白,無力的回應道:
“我沒事,馬赫迪王子,究竟,究竟是如何落在可薩人手中的呢?”
“王子殿下不願意說,身邊又唐人的看守在緊密監視,小人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說著,將馬赫迪交託的木盒拿了出來。
“王子殿下託小人將這個木盒再交還給哈里發!”
法茲勒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少興趣。
他也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哈里發讓他們轉交給馬赫迪的,也是為了取信於馬赫迪之用。
現在,馬赫迪已經成了唐人的階下囚,他才不關心無關緊要的父子關係呢。
“嗯,既然馬赫迪王子有交託,好好收藏就是,等到回泰西封,別忘了交還給哈里發。”
這麼多說就等於在告訴賽義德,法茲勒對這個木盒沒有興趣,他可以親自完成馬赫迪對其囑託的事情。
“唐人現在得到了馬赫迪,一定會獅子大開口,這次的和談恐怕……”
法茲勒憂心忡忡,既恨馬赫迪不遵守約定,終至落在唐人手中成了階下囚,又對前路一片迷茫,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身為帝國的貴族和哈里發身邊舉足輕重的官吏,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心境,一時間自是難以從容的接受。
自打唐人出現以後,一切就開始出現變化,這些來自遙遠東方的人就像瘟疫一樣,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竟然將帝國折騰的天翻地覆。
“馬赫迪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唐人的底線,如果他們獅子大開口,我們一點可以力爭的底氣都沒有啊!”
賽義德沒有順著法茲勒的話說下去,而是義憤道:
“大不了就開戰,唐人勞師遠征,又能在帝國的領地耗多久?”
“耗多久?”
法茲勒的聲音有些變形,繼而又恢復了標誌性的低沉。
“馬赫迪從泰西封出兵時,宮廷內外不也都是這種論調嗎?認為唐人勞師遠征,補給線漫長,很快就會撐不下去,甚至可能不戰自潰!當時有多少人認為,馬赫迪是白白撿了一樁軍功,有多少人豔羨的口水直流?可現在,結果竟是這樣,又有誰想得到了?”
長長的一聲嘆息之後,法茲勒無力的擺擺手,示意賽義德可以回去休息了,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第二天,一名軍吏早早的就來到了法茲勒的帳篷,通知他丞相已經回來,有時間接見他們,讓法茲勒準備一下,立即隨他去中軍大營謁見丞相。
態度很生硬,也很不客氣。
此時,法茲勒已經無暇計較這些不實際的東西,招來賽義德簡單的商議了一下,便匆匆去見唐朝丞相。
只是到了中軍大營以後,並沒有當場見到唐朝丞相,一直等到了午後,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