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觀兵圓滿完成,天子激動之下竟臨時決定,當場封賞有功將士。
進秦晉為馮翊郡長史,賞萬金,於長安城中賜宅邸一座,著其次日午時,入興慶宮勤政樓問對。其下各將盡皆敘功論賞,皆大歡喜。
隨著司禮官連唱三聲,“皇帝陛下襬駕回宮!”
大臣們禮拜送行,然後也紛紛散去。
喧囂落幕後,新安眾軍歡聲雷動,他們盡情的呼喚,雀躍。秦晉卻嚴令下去,皇家禁苑,任何將領軍卒,不得大聲喧譁鼓譟,違者繞整個禁苑跑十圈。
軍令一經傳達,原本還嬉鬧喧譁的眾軍卒立馬就悄無聲息,要知道禁苑大到跑馬都要小半個時辰可環繞,僅憑兩條腿,只怕跑斷了也難以達到吧。所有人都知道,秦少府,不,應該是秦長史言出必踐,說十圈就十圈,哪個敢拿自己的兩條腿做賭?
天色擦黑後,軍卒們依軍法入賬休息。秦晉也不例外,於帳中榻上輾轉思索閱兵時的歷歷場景,今日果然有意外驚喜,天子李隆基不知何故竟不顧哥舒翰的阻攔,重新將自己提升為長史。
只不過,馮翊郡長史比起弘農郡長史則更勝一等。關中三輔,馮翊郡便是其中之一,且不論其農業經濟是否發達,單就政治地位,在整個大唐都不出三甲之列。
天子對他的信重由此可見一斑。
“長史君?可睡下了?”
帳外響起了鄭顯禮的聲音,秦晉一骨碌起身。
“沒睡,進來吧!”
鄭顯禮進帳之後便先恭喜秦晉再或晉升。
“哥舒老賊沒能得逞,只怕要氣的吐血了!”
契苾賀與鄭顯禮腳前腳後進來,開門就罵了哥舒翰兩句。然而鄭顯禮卻全然沒有契苾賀那般興高采烈,幸災樂禍。
“長史君,俺聽到風聲,哥舒老賊欲奪新安軍的兵權!”
“鳥!哥舒老賊都半身不遂了,連騎馬都費盡,還憑什麼掌咱兵權?”
今日閱兵,哥舒翰的確是騎馬而來,開始表現的也的確硬朗,還讓很多人豎了大拇指,稱他老當益壯。但臨走時但上馬時,不知何故卻需要家僕攙扶,老病之態瞬間盡顯。
“訊息可確實?”
咒罵對於局勢沒有任何幫助,秦晉只憂慮,哥舒翰究竟目的幾何,到底針對自己,還是所圖為公。如果他的居心出於後者,秦晉絕不會戀權,將兵權交出去就是。
古時為君王者,先選將而後有兵,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為將者乃兵之靈魂,換言之,不管秦晉人在何處,隨時都能拉出一支隊伍,練出一支精兵。
“八.九不離十,俺的一位軍中故交現在於興慶宮中戍衛當值,訊息從此人口中得知。長史君要早做應對,不能事情臨頭,才抓了瞎。”
“如何應對?你我位卑言輕,相公們一句話,就能決定咱們的生死去留。”
秦晉也不隱瞞自己無能為力,對此他只能等,等著天子、相公們的博弈結果。
“一旦哥舒老賊得逞,鄭兄弟何去何從?”
契苾賀突然問了一句。
“那還用說?哥舒老賊的官不當也罷,俺受封大夫之拖,隨在秦長史左右,豈會朝三暮四?若是旁人問俺如此問題,定然一頓老拳回敬!”
鄭顯禮對契苾賀的冒犯大為不滿,直以為將他看成什麼人了?
契苾賀嘿嘿致歉:“俺給鄭兄弟賠不是了,俺這張臭嘴,看看,該打!”
說著便作勢揮起又掌啪啪打了兩下。
“明日,我就會進宮面聖,一切自然便有分曉,咱們在這裡胡思亂想,也沒個準結果。”
“難道長史君不想再出關殺賊了嗎?”
鄭顯禮又將話題扯到了關外的形勢!
“有機會自然要去,朝中的相公們機鋒甚深,很多事由不得咱們自身做主。”
現在朝中的局勢且不論,秦晉在洛陽與潼關之間大肆攪合一番,局勢已經與他所熟知的歷史大不相同。首先,弘農郡崤山的一場大火,使得崔乾佑數萬精銳或死,或逃,或被俘,一朝灰飛煙滅,就連崔乾佑本人都被生擒活捉。然後還有從陝郡到硤石、澠池一線,一連串的奇襲,使得叛軍士氣受挫,龜縮回了洛陽。這是改變其一。
封常清未死,且率一部人馬在河東與河北道之間伺機行動,配合河北道十五郡聯合起事歸唐。此改變其二。
還有其三,那就是秦晉接下來打算籌謀的,他要盡其所能使天子回心轉意,改變誅殺高仙芝的主意。畢竟高仙芝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