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到手,劉翠香連招呼都沒跟老賀打一聲就走了。
她到家時,兩個孩子正在客廳打鬧,本就不寬敞的客廳亂糟糟一片,賀春榮躺在沙發上專心致志打遊戲,聽不見孩子打鬧,更聽不見小臥室裡婆婆的呼喊。
這幾天賀暖陪老賀去醫院不在家,母親章凝安就一直喝涼水吃冷飯,尿了拉了也沒人管。
幾天過去了,冷飯也餿了,涼水也喝完了,章凝安扯著嗓子喊人,卻沒有一個人進門瞧一眼。
劉翠香看到家裡亂成這樣,非常火大,聽到章凝安的喊聲就更加火大。
她鞋子都來不及換,直接衝到小臥室門口哐哐砸門,隔著門板大聲呵斥,“吵死了!”
房間裡面立刻安靜下來,劉翠香翻著白眼恨怒地碎碎罵道,“老不死的,真晦氣!”
賀春榮放下手機,巴巴地笑著扶劉翠香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按腿的。
“那張信用卡呢,拿來我瞧瞧。”
劉翠香白了他一眼,先是罵章凝安老不死的,癱了這麼多年還不趕緊死,又罵賀暖有時間在外面騷浪勾搭男人,卻不回家幹活。
賀春榮也附和著罵,給賀暖打電話她沒接,他就跟劉翠香承諾,“等她回來,你看我不打死她。”
劉翠香這才把偷來的信用卡交給賀春榮,兩人抱著手機上網查半天,查到這張卡是副卡,可能額度還挺高。
賀春榮興奮又猥瑣地笑著,“密碼,知道嗎?”
“當時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劉翠香一雙眼睛閃著賊光,“一般都會用生日做密碼吧?我把賀暖的結婚證也拿來了。”
賀春榮馬上把茶几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劃拉到一旁,“快快快,拼起來。”
晚上十點
賀暖為了借錢在外面奔波一天,現在帶著絕望的心情,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這個她厭惡透頂的“家”。
聽到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劉翠香立刻把拼好的結婚證和信用卡收起來。
賀暖開啟門,在門口站了三秒鐘,因為家裡已經亂得沒法下腳了。
平常打掃衛生、收拾屋子都是她的活,去醫院待了三天,這家裡像是進了土匪。
劉翠香虛假地笑著,“呦,男男回來了呀,快關上門進來,外面有蚊子。”
劉翠香給賀春榮使眼色,賀春榮清清嗓子,“男男,快過來歇會,睡覺之前把屋子收拾乾淨。”
面對如此無禮的要求,賀暖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懶得跟傻逼生氣。
如果傻逼有段位,這對夫妻一定是傻逼中的極品。
面對極品傻逼,無視就好了。
被公然無視,賀春榮立刻火冒三丈,隨手抓起孩子的玩具飛機朝著賀暖砸過去,吼道,“你他媽聾了?!”
小飛機的翅膀刮到了賀暖的脖子,留下一道口子,滋滋滲血。
她的冷白皮跟鮮紅的血液形成鮮明對比,讓這傷看起來很嚇人。
賀暖抬手摸一下脖子,看看手指上的血,她轉身面無表情地走到賀春榮面前,揚手扇他一巴掌。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把賀春榮扇倒在地。
“我就是聾啊,我六歲那年,你一巴掌打到我右耳失聰,你忘了嗎?”
她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平靜到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眼神卻是冰冷狠絕的。
這樣的賀暖讓賀春榮有一瞬的心驚畏懼,他從沒見過賀暖這一面。
以前她從來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今天這是吃錯藥了?!
“我日!”賀春榮淬一口,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著賀暖的頭扔過去。
賀暖偏頭閃躲,卻還是被水果刀劃傷了耳朵,血吧嗒吧嗒往下滴,混合著脖子那道傷口流出的血,將她的白色t血衫暈染成一片刺眼的紅。
賀暖隨手拎起一隻啤酒瓶,狠狠砸向賀春榮的頭,玻璃瓶碎裂的聲音炸開,兩個孩子的吵鬧聲戛然而止,房間裡陷入一片寂靜。
賀春榮這個軟骨頭頭還挺硬,啤酒瓶都碎了,他竟還好好的。
不等賀春榮反應過來,賀暖握著酒瓶抵在賀春榮頸側,參差鋒利的玻璃碴刺破他的面板。
她用平靜的語氣質問賀春榮,“你是不是打著治病的名義到處跟親戚借錢了?”
賀春榮眼神已露出懼色,卻還是矢口否認。
他斜垂著眼睛死盯著賀暖手裡的玻璃瓶,說話聲音都顫抖了。
此刻他是想承認借過錢的,但是他不敢,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