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呢,賀暖尷尬得要死,她兩手捂著臉藏在溫棣懷裡,近乎咬牙切齒地低聲命令溫棣,“放!開!!”
出了病房,溫棣一臉嫌棄地推開賀暖,陰沉著臉警告,“你給我記住,你現在頂著我妻子的身份,不能給我丟臉,誰敢動你,打回去!”
賀暖捂著右眼默默跟在溫棣身後,什麼都沒說。
面對父兄的暴力,她何嘗不想打回去,可一旦她反抗,他們就會把氣撒到母親身上。母親常年癱瘓在床,已經虛弱不堪,經不起他們虐待。
劉翠香拎著保溫壺佯裝出來打水,等賀暖他們轉過走廊拐角,她晃著一身肉膘小跑著追上去,扒在走廊拐角偷窺。
等電梯時,賀暖非常鄭重地向溫棣、陳廉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溫先生,明天我們再去一趟民政局吧,我的家人什麼德行你也看到了,誰跟我結婚,誰就要被拖進這泥沼之中。”
“今天你肯屈尊來醫院,我很感激,至於溫爺爺那邊,我願意配合你演戲,就當是我對你的感謝吧。”
溫棣靜靜聽她說完,微仰頭看著她的臉,“把手拿開。”
賀暖眼神一愣,反應過來他是要看她的眼睛,她下意識把臉偏到一旁,“沒關係,我很皮實的,這點磕磕碰碰不算什麼。”
“至少現在,你在法律上還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保持身體健康,”溫棣把先前那張信用卡塞進賀暖的褲兜裡,“去眼科掛個專家號看看。”
驀地喉嚨一陣酸澀,賀暖立刻轉身背對著電梯。
再多的委屈苦難她都能忍,卻沒能受住陌生人的關心。
破防了,再也忍不住了,瀲灩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
即便如此,她也還是倔強地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清冷單薄的背影惹人憐惜。
電梯門緩緩關上,將溫棣的視線隔絕開。
陳廉站在溫棣身後,只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現在很不爽。
昨天溫棣推掉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商務會談去相親又領證,今天又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陪賀暖來醫院。
結果呢?!
被一群愚昧無知的蠢貨打了臉!!!
這些蠢貨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即便他們是賀暖的家人也不例外。
這可把陳廉難住了,這一家人窮得只剩下命了,總不能要他們的命吧?!
陳廉反覆琢磨想出一個折中辦法,做個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問,“大哥,老爺子愛重賀小姐,不如先派個保鏢暗中保護?順便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溫棣沒說話,陳廉繼續說,“大慶腦子活,長得也相對斯文一些,就派大慶去吧。”
“至於賀小姐的家人,先派人把她那個不成器哥哥打一頓,之後再透過法律途徑收拾他們。”
溫棣嗯一聲,“告訴賀暖,讓她把結婚證碎片銷燬。”
陳廉馬上給賀暖發簡訊,轉達溫棣的命令。
病房
劉翠香發現溫棣給了賀暖一張卡,立即躲進樓道里給老公賀春榮打電話,說賀暖領證的事。
賀暖回到病房,同病房的人看到她腫起來的眼睛都心疼不已,勸說她去眼科或者骨科看看。
賀暖面帶微笑,向他們深深鞠一躬,“剛才的小鬧劇打擾到大家了,非常抱歉。”
老賀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抽菸,壓根兒沒發現賀暖回來。
病房裡的人都搖頭唏噓,這樣一個渣爹怎麼配得上擁有這麼好的女兒。
賀暖把地上的結婚證碎片撿起來,用衛生紙包好,連同那張信用卡一起放進包裡。
她拿走老賀手裡的煙,老賀揚手要打她,她握著老賀的手腕生生將他的手摁下去。
她嘴角掛著一抹淒涼的笑,心平氣和地說,“你沒想到我手勁這麼大吧?這些年伺候我媽練出來的。”
聽到賀暖不再用敬稱“您”,老賀瞪了瞪眼,覺得這個“你”挺不順耳的。
“以前你打我罵我,我都受著,現在我嫁人了,還請你收斂一些。”
“我跟你偏愛的那個兒子不一樣,他是專門窩裡橫;而我,只是在家裡裝軟柿子。”
“我所有的忍耐,都是為了我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是你掛在嘴上的,現在我不是賀家人了,我隨時可以帶著我媽離開。”
其實她這樣說,心裡是很沒底的。
這些年之所以寄居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