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棣他們馬上轉身背對著賀暖。
賀暖慢他們半拍,只看到三個高大頎長的背影。
清一色的黑西裝大高個,賀暖看到這樣的人心裡就打怵。
她減緩車速,視線落向他們身後那輛勞斯萊斯。
看清車牌號時,她確認這就是在市中心路口遇到的那輛。
瞬間,她明白了當時車裡那個男人為什麼拿眼神刀她。
遠處這仨人跟小區裡那四個壯漢是一夥的,都是催債的!
前有狼後有虎,這可怎麼辦?
賀暖一個急剎停住。
這腳踏車也不知是該上油了還是怎麼的,剎車響聲好大!
賀暖絕望地閉上眼睛,心裡祈禱他們都沒聽見。
相距不過五六米,他們聽得不要太清晰。
溫棣劍眉微蹙,“她怎麼不走了?”
陳廉疑惑,“難道認出我們了?”
此時,賀暖兩手死死攥著車把,精神高度緊張,大腦飛速運轉。
前進?後退?
後面有四個壯漢,而前面只有三個,且其中有兩個看起來身材勻稱算不上壯漢,從視覺上來看危險程度低一些。
最重要的是,前面100米處有一個小衚衕,那裡面進不了車,那個衚衕就是她的生機!
經過再三權衡,她選擇往前衝!
她左腿撐地,右腳勾著腳踏板轉到水平方向,深深呼一口濁氣,猛發力蹬下。
“咔啦!”
腳踏車鏈子掉了!
賀暖:“……”
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
溫棣已經不耐煩了,這個女人在後面磨蹭什麼?
他拿出手機開啟相機,設定映象翻轉,藉助鏡頭中的畫面觀察賀暖。
這時,陳廉收到大慶發來的資訊:廉哥,少奶奶見到咱們的人就跑,我找鄰居打聽了,少奶奶經常被催債的地痞流氓騷擾,她怕是把咱們當成催債的了。
陳廉將這條訊息拿給溫棣看,他掃一眼,眉梢微挑,“原來如此,給她點暗示,讓她走。”
站在馬路內側的司機故意咳嗽一聲,成功引起賀暖的注意。
他立起左手朝前擺兩下,怕賀暖看不清,他特意做的動作幅度很大。
賀暖接收到了訊號,但她領會到的意思是:過來,近前回話。
賀暖推著掉鏈子的腳踏車,一步一磨蹭,同時默默打腹稿。
每次催債的來堵她,她都要聲情並茂地發表一場演講,必要時還要聲淚俱下。
賀暖在距離司機兩米的位置停下,搬著腳踏車橫放在兩人之間,然後岔開雙腳隨時準備跑。
“三位大哥,上次你們來過之後,我每天都在努力籌錢,沒有一刻懈怠。”
“本來已經給你們攢了一點錢,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爸又生病了,還是胃癌晚期!”
“咱們都是做兒女的,相信三位大哥也覺得救命更要緊,我的錢都送進醫院了,現在我手裡只有5000,都給你們。”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飽滿的信封,丟進車籃子裡。
“三位大哥,你們也去催催賀春榮和劉翠香,畢竟錢是他們兩口子欠下的。”
“順和家園的房子在他們名下,如果那是我的房子,我早賣了還你們錢了!”
賀暖眼見中間那位拳頭收緊,她慌忙改口,“哎哎,大哥別生氣,我也沒說不還啊,我還是會努力幫賀春榮還錢的。”
“我最近在酒吧上班,那裡可是富二代聚集的地方,剛巧有幾個在追我!”
“首富溫家你們知道吧?溫家少爺一直對我死纏爛打,前天晚上,他在酒吧慶生還公開表白,說此生非我不娶呢!”
“三位大哥,你們覺得,我成了溫家少奶奶之後,還會差錢嗎?”
她這麼說,首先是讓他們看到她還錢的可能性,把眼前的困境解除。
其次,是借溫家的名聲隱晦地警告他們,她的背後是溫家,想動她好好掂量一下。
但溫棣卻信以為真,他本就懷疑賀暖處心積慮接近老爺子是為攀附溫家,現在她親口承認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溫楌是他的七弟,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這該死的女人嫁給他還不滿足,竟還把歪心思動到溫楌頭上!
他拳頭攥得咔咔響,咬著後槽牙,怒喝,“滾!”
賀暖一臉茫然,這次這麼好說話?!難道是聽到溫家的名頭,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