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騎著一輛共享單車,長腿支著地面,有幾分颯爽英氣,清冷絕豔如她,隨便往街頭一站就是一道風景。
溫棣撤回夾著香菸的手,卻沒有收回視線。
賀暖的眼睛餘光瞥見左邊有人在盯著她,她轉頭看過去。
車窗正徐徐升起,賀暖這一個回眸,正巧撞上溫棣如刀似冰的眼神。
賀暖心驚一瞬,這個眼神……
可是,僅匆匆一瞥,她只看到一個鋒利的眼神,連那人的眼睛都沒來得及細看,車窗已經完全升起。
車裡的人被不透光的車膜藏得森嚴,她無法確認他的長相。
但是,此刻,溫棣那張臉已經在她腦海中縈繞。
賀暖趕緊轉頭看向右邊,留給車裡的人一個後腦勺。
她的直覺告訴她,車裡那個人還在隔著玻璃看她。
於是,她插空擠進電動車大軍中,藉助路人屏障遮擋那人的視線。
她斜著眼睛偷瞄那輛車,心想:這不是溫棣的那輛別克商務,裡面那個人應該不是他吧?
綠燈亮起,溫棣的座駕徐徐開動。
當賀暖看到車屁股上的標誌,她懸著的心落下來,順便吐槽自己一句:想太多了。
眼前這輛車是勞斯萊斯啊,一般人買不起。即便買得起,也不一定買得到。
溫棣的家境,她聽溫爺爺講過。
溫棣父母雙亡,身邊的親人只剩溫爺爺,再就是叔叔嬸嬸和堂弟們。
他家那套位於四環的大三居,是拆遷房。換句話說,就是沒用他們自己掏錢去買這套房子。
溫棣在利眾集團一個子公司上班,是部門經理,年薪40萬,加上年底獎金,差不多能到50萬吧。
在帝城這樣繁華的一線城市,像溫棣這種有車有房還拿年薪的,算得上中產階級,生活質量不會差。
但是,以他的經濟實力也養不起一輛勞斯萊斯。
賀暖目送這輛超級豪車絕塵而去,心裡困惑:剛剛那人誰啊?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這個疑問就像一塊石頭壓在心上,她揣著這塊石頭,蹬著腳踏車前往地鐵站。
等地鐵時,大慶給陳廉發資訊:廉哥,少奶奶在等1號線,西行方向,應該是要回家。
陳廉馬上回復:想辦法拖住少奶奶,讓她半小時後再乘坐地鐵。
大慶找個無人的角落,從揹包裡拿出鴨舌帽帶上,然後整理一下淡藍色口罩,確保自己全臉都被遮擋。
地鐵到站,人群一窩蜂擁擠著上地鐵。
大慶裝作腿腳不靈便,擠在人群中瞅準時機在賀暖面前摔倒,順勢把揹包扔出去。
大慶這段戲非常逼真,無一人發現他在演,擁擠的人群立刻散開,寧願錯過地鐵也要遠離摔倒的人。
賀暖愣了愣,站在大慶面前思考權衡幾秒鐘,最終還是選擇扶他,幫他撿回揹包。
做完這些,她剛好錯過這一班地鐵。
大慶鄭重謝過賀暖,轉身離開。
賀暖看著他左手六、右手七、左腳畫圈、右腳踢,不免想起母親,幽幽嘆息一聲。
她一直期盼著母親能夠重新站起來,隨著母親癱瘓的年頭越長,心中這份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忽然大慶又摔了!
賀暖不忍心看他這樣無助,又一次上前扶他。
大慶麻煩賀暖把他送到地鐵站出口,賀暖看一眼時間,爽快答應。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出口處。
賀暖對大慶說,“這位大哥,您直接刷卡出站就行,我還要趕地鐵,就先走了。”
大慶對她鞠躬致謝,目送她走遠之後,馬上摘下鴨舌帽,換個花哨的口罩,再戴上墨鏡,穿上防曬衣,接著回去乘坐1號線。
賀暖一路飛奔回到1號線站點,大慶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剛好地鐵到站,他跟在賀暖身後上車。
四十分鐘後,賀暖下車,小跑著出站,掃一輛共享單車騎著回家。
賀暖的家與帝城市中心相比,真的是很偏遠。她每天進城都是跋山涉水的。
從家裡出來,要先走一段才有共享單車,騎著共享單車到達地鐵站,乘坐1號線抵達市裡,再騎共享單車到她另一個閨蜜的美容店裡,然後騎著她的電動車四處兼職。
她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得起,為一大家子做早飯,送哥哥家兩個孩子上學,回來之後打掃家裡的衛生。然後,用輪椅推著母親去菜市場買菜,到公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