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地看到李榮享耳背後面有一線隱隱的紅,慢慢爬上來,心下笑開一朵花。
他是風月坊間的‘玉公子’,長樂卻知道,他這把歲數,怕是連風月為何物都不知的。
上一世,長樂見到他的時候,他都多大了,墨染是怎麼調笑他來的,長樂都不忍聽的。
緩了好一會兒,李榮享才有些僵硬地扭過脖子來,定定地看著長樂。
他們兩個明明沒見幾次,能揹著好些人,相約到這桃花林已是奇事,偏偏說起話來,也如相識多年般,他心裡一片舒坦,卻還是覺得奇情不已。
他記得當年那一面之緣,可那麼小的長樂一定已經忘記,既便記得有這一事,也不會想到他就是那事裡的人啊,何況長樂的身份在這裡擺著,聽說富昌侯府的教導有方,長樂與她孃的性子不太像,還有……
李榮享此刻心裡想著什麼,長樂大半猜到了,但她又能對李榮享說什麼呢,說她做過一世的噩夢,夢裡那些不堪、夢裡那些糾纏,還有夢裡李榮享對她的……
她是不會說的,永遠不會說的,她一個人知道就好,就讓那真是一場噩夢,已經過去了吧。
她強壓下心頭的苦澀驚懼,努力地迎著李榮享的目光笑著,施以一禮,“先生為我好師之人,”她看著李榮享皺起好看的眉頭,笑得更開心。
李榮享應是也不喜歡這個‘師’字的吧,她也不願意只認李榮享為‘師’啊,又接著說:“此為次之,汝慕先生則為主,每見先生一次便添一分,先生可喜歡我?”
她未等李榮享回答,她自己搶先回答了,“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不提前世種種,只說今世,若為不喜,又怎麼會有今天這一場桃林相會。
李榮享沒想到長樂會這麼大膽直白,那隱隱還未成形的東西,就被長樂大刺刺地挑了出來,好像就應該這樣說出來才對,沒什麼可隱瞞的,不該隱瞞什麼。
說完後,她整個人都嬌柔嫵媚起來,充滿著生的活力,像是揚起一杆招搖的戰旗。那旗上只寫著四個字:你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