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母女的厲害,長樂前一世就領教到了。
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喚、會毒人的花草都好看,秦氏母女兩樣佔全了,隱忍了多年,最後發招,又狠又毒。
前一世,擱著這時候,還沒有這出戏呢,誰讓那時候她自己正發春夢呢,她不覺危險,人家自然不會把危險提前暴露的。
這不是叫逼到眼前了嗎?柳承熙與秦珊私情暴露,牽一髮動全身,帶出一串連鎖反應來。
秦氏前世進富昌侯府要晚上好幾年,那時她已經和柳承熙大婚,正艱難地備孕,哪還能分出心思瞭解孃家的事。
等她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秦氏已經帶著女兒和兒子住進富昌侯府了。
當時,見到這母子三人,她還沒有警覺,只以為是二叔的風流債罷了,還挺同情她二嬸,很是安慰了幾次。
事後想想,簡直是缺心眼的又一佐證。
經過前世,長樂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麼關係,此時又都是什麼心思,她不用多花費腦子想這個。
她只還有一點沒太想明白,就算如前世般,他二叔要收這‘外室’進門,也沒未必要把她從雲王府請回來觀戲,如前世一般處理不是一樣嗎?
畢竟,她就算是侯府嫡女、未來繼承人,也沒個道理去管自己叔父的風流事啊?換句話說,她叔父多個妾、多個庶女庶子,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何況,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更不好多牽扯這種事情,與禮與法都說不清楚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依著太夫人的心機城賦,不會犯這種錯誤的,那麼,等著自己的,一定是後面的事了。
長樂冷眼看著秦氏與她二叔楊寧澤‘苦命鴛鴦’的戲演完,她二嬸小田氏作勢嚎啕了兩嗓子,撲在太夫人腳下,好一痛沉訴表白她嫁進富昌侯府多年的功勞苦勞,特別說她多年來給楊寧治抬了幾房妾室,並不是容不得人的大婦(其實那幾房都是楊寧澤自己偷偷摸來的丫頭,因身契什麼都在小田氏手裡,小田氏樂得裝賢惠,也就留下了,卻都暗地裡悄悄餵過藥,皆是不能生的),又提了她未嫁之前,楊寧澤婚前庶子,她也容了,這楊寧澤又揹著她在外面養外室,簡直是欺太她甚,做什麼也是不能留的。
秦氏姿態低到塵埃裡,給小田氏好一頓磕頭作揖,剖白心意,說是若只她一個,萬是不敢來侯府的,所做一切全是為了孩子,還請小田氏寬宏大量,看在孩子都是楊家骨血的份上,給她們母子一個容身之地,以後必會結草銜環地報答,好好服侍。
楊寧澤深情配合,也跟著哭得好不傷心,一起去求小田氏。
長樂的嘴角抹出一絲淺淺地嘲諷來,眼前這個場面看著多眼熟,不就是前世在她第一次小產沒了孩子後,秦珊抱著所生的兒子來柳國公府上找她時的情景嗎?好像連說的話及語氣都是不差的,還有楊寧澤臉上的表情,那時妥妥是柳承熙的模樣。
都說時光不同,物是人非,轉了兩世,還是能看到這相同骯髒的場景,她是得多有運氣。
就在長樂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表演,等著後場戲時,她忽然感受到來自歐子嘉那與堂內整體氣氛十分不和諧、炯亮到有些違合的目光。
她向歐子嘉看去,歐子嘉正衝她做了個鬼臉,顯是一副興致勃勃、恨不得親自上去幫著掰扯掰扯的模樣,被她用陰沉的一個眼色生生壓制住了——徒弟啊,你的戰場不在這裡啊,為了以後,請暫時淡定,別太暴露殺傷力。
小田氏、秦氏、楊寧澤三人僵持不下時,就輪到柳國公夫人大田氏及她那好父親富昌侯上場,幫著調節。
一個說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好妹妹你就寬些心,都這般歲數了,不為得一個外室傷了夫妻情份;一個說子嗣為重,總不好叫楊家骨血流落在外面,憑著叫外人笑話。偶爾,太夫人還罵二兒子幾聲‘糊塗’,誇幾句小田氏‘好’。
這類迴圈有小半個時辰,就在斜倚在最抹一張椅子上,與長樂一般堅持不開口的侯府三爺快因體力不支睡著時,小田氏終於鬆了口,允許秦氏進門,抬她做芳姨娘,秦氏閨名秦若芳。
嗯嗯,很好很皆大歡喜,長樂幾乎要擊節稱歎了,她把話放在這裡,今天這事,用不了多久,小田氏準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接著,要她做主角之一的戲,來了。母親演罷,女兒方好上場啊。
“姐姐,”等了好久,終於輪到上場的秦珊,幾乎是在小田氏剛答應了秦氏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