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他自己的行為,都是個人行為,他的國家不知道。
即使是活不下來,真的要死,這也是他最後能為他的國家做的事了。
是拼到最後與寧濟侯相同被生擒,還是現在就束手就擒以做投降呢?這麼糾結的問題,在葛爾斯的腦海裡只過了一瞬,就決定下來了。
不為別的,就剛剛,他綠色的鷹眼一下子盯到站在蕭華長公主身側的隱王江宗發,那人銀色的面具後面的面容不得知,可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亮得彷彿午夜的星辰,順著那人的目光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看得是誰。
大殿主桌位置處,已經抹乾淨臉的驕陽公主溫柔嬌豔得如一朵水蓮花,於暖風中微微搖動,回以深情的凝視。
這一刻裡,葛爾斯只有一個想法,這位驕陽公主是知道隱王江宗發的一切的,乃至於容貌。
也是的,他們是男婚女嫁的關係,驕陽公主是蕭華長公主的女兒,而這位隱王殿下在剛剛蕭華長公主進來的時候,還叫過蕭華長公主‘姑姑’,多好的姻緣,這天下的美事,好像都被這人趕上了吧。
一種難以言喻的嫉妒湧上心頭,讓他心底泛出的恨意,漫遍了全身。
若沒有這個人的突然出現,他們哪至於敗得如此之慘,西北、通州、菩提關,這又到了上京城,和這人鬥了這麼久,竟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長個什麼尊容,未免有些太可悲了吧。
哼,因著地位身份等原因,聽說大印歷代的詩經經主就沒有大婚的,註定孤獨終老,而且一旦暴露面容,就不可再為詩經經主,甚至還……
一種惡毒的想法,忽然間就出現在葛爾斯的腦海裡,就算死,他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按著收拾寧濟侯時的方式,髒活累活苦活,李榮享都要在丈母孃面前完成,收拾葛爾斯,他自然要首當其衝。
與寧濟侯及寧濟侯的手下侍衛相比,葛爾斯和他的死士屬於更難對付的那一層,他們的武功是按殺手刺客訓練出來的,並不是普通侍衛和以排兵佈陣做將領的寧濟侯一般的。
李榮享帶著兩名詩經暗衛,奔著困獸一般的葛爾斯過去,解決完這一塊,這繁盛殿內也就再沒有礙眼的東西了。
瞧著剩下的時辰,夜宵他應該夠時間和長樂一起用的,他都想好吃什麼了。在通州那新學了一樣美食,製作方法簡單又好吃,可以親手做長樂的。
與葛爾斯親王之間的交手,只是幾招間的事,大約比著生擒寧濟侯麻煩一些,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李榮享單手扣到葛爾斯的左手時,他手下的兩名暗衛也輕鬆解決掉葛爾斯的那幾個死士。
原本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結局必然是皆大歡喜的,誰也沒有想到已經被李榮享摁了一半制服一隻手的葛爾斯親王,寧願冒著單手被廢的巨痛和風險,在與李榮享極近距離接觸時,用還有些活動自由的右手扔出一隻金爪狀的暗器,直奔著李榮享的面門而來。
葛爾斯的這一下子偷襲,來得十分的突然,又因距離離得過近,簡直是防不勝防,金爪暗器一出,目標又是那麼的明確,李榮享雖做了躲的動作,但終究是沒躲過去。
那銀色的白鋼面具掉落地面,與華麗的理石地面碰觸發生清脆的聲響來,感覺只是一眨眼的事,李榮享已經把面具撈了起來帶在臉上,但其實呢……
“李榮享!”
有著把李榮享視為人生第一知己的雲老王爺在,李榮享哪有那麼容易逃脫被認出的命運。
雲王爺這句脫口而出的名字,引得繁盛殿裡所剩那些未死未昏的達官貴人們的驚歎,簡直是不可置信到極點了。
這上京城裡,認識李榮享或是真正見過李榮享面容的人,或許沒有幾個,但是沒有聽過李榮享大名的人,同樣或許沒有幾個。
驚鴻館玉公子的名聲,那真是如雷灌耳,即使偶爾有那麼幾個沒聽過的,在經過雲老王爺熱切地‘追求’,噢,不,應該說是‘追星’了李榮享幾年後,也全都知道了。
可眼前,那位大名鼎鼎的驚鴻館玉公子突然變成了率領侍衛們殺進大殿護駕救他們的隱王江宗發,這就一時間讓人難以接受了。
這麼強烈的對比,雲泥之分,天差地別,用句簡潔的話來說,真是好尷尬啊,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了。
——你讓那些曾經一擲千金去驚鴻館買李榮享一曲的大人們,難道以後要去公主府門口給隱王千歲跪談一段心好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