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臨,從未中斷過。
什麼出牆、橇牆角,還母女兩個一起出、一起撬,鬧了他、鬧了他二弟、鬧了柳國公府,這都不說,竟還敢又鬧去永林伯府,好不要個臉。
原本他已經想過了,既是柳承熙與長樂的賜婚被當今聖上取消,珊兒就此嫁給柳承熙就是了,也算一條棉被把之前所有醜事蓋過去,還能成全一個‘愛’的好名聲,可誰曾想珊兒竟嫌棄了柳承熙未來的仕途,她也不想想,若真是原先柳國公的嫡二子、前途似錦,哪可能娶珊兒這樣出身的女子為正妻呢?
縱算柳承熙被聖上斥責,如今瞧著前途不好,但他畢竟是柳國公的親兒子,柳國公府不倒,他還能差到哪裡去?不過是一時氣他,以後還能不管?
珊兒年少糊塗,秦氏竟也不知勸她,扯到他弟弟的床上不說,還敢背地裡支援珊兒去爬歐子嘉的床,她也不想想,那歐子嘉是什麼人?那種潑皮也敢搭理牽連,這對母女豈止是鼠目寸光,簡直是膽大包天。
原本都是家裡的醜事,蓋一蓋總能在家裡掩蓋過去,這下好了,滿上京城都因為他們家的事,熱鬧非凡。
這哪裡是他曾經海誓山盟,說愛他永不變的女人,這哪裡又是他以為真愛的果實、他最愛的女兒能做出來的事?
還有柳承熙,已是處境艱難,還敢給自己雪上加霜,信一個內宅婦人的胡話流言,什麼胡亂訊息都敢傳,還異想天開想用這種手段,挽回他和長樂的婚事,他當皇上的金口玉言,是弄堂口說評書的那張嘴嗎?
這都不是‘愚蠢’,這是‘癲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刺激得他心口尖霹靂驚雷交叉似的,眼前直冒火星,差點一口血嘔出來。
他老孃本來這段時日就病病歪歪的身體終是沒挺住,被這一場急勢洶洶的心頭火,一下子就擊垮了,今早,請的大夫已隱隱表示不太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那個沒用的二弟,正帶著他的妾啊兒女什麼的,打包行禮,準備跑路呢。
呵,真是可笑之極,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還能跑哪裡去。
永寧侯府要是倒了,他以為他還能過以前那種什麼事也不操心、養尊處優的生活嗎?
楊寧治再清楚不過,自己老孃擔心害怕的是什麼了,無論是田氏蹲牢子還是秦氏母女被判刑,他老孃都不會心疼半分的。
他老孃怕的是這幾個女人在公堂上守不住,把這十幾年的秘密都抖落出來,牽連了他、牽連了侯府。
雖說當年他與蕭華長公主的一場大婚,就是一場交易,但當時他也是答應了蕭華長公主,為了皇家的顏面,該守的規矩,他是必須守的,而蕭華長公主也同意在別的方面補償他。
哎,要不以他一個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張臉能順過去眼的沒落貴族,怎麼可能走上朝堂,肩頭掛上品級呢?哪怕沒有多少實權,總歸已是往上數三代,他們侯府出的最大的官了。
原以為,這一輩子也就能這麼走下去,結果,一個心結毀掉所有,別說那是他老孃的不甘,那又何嘗不是他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也是夠了,也是到了該和蕭華長公主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富昌侯上門時,蕭華長公主才從宮裡回來沒多久,正在周灼那裡用茶點。
她進宮後,只得匆匆與女兒見了一面,中間還夾雜著一個粘豆包似的小豆丁,哪怕那孩子是自己的親侄子,看他那麼膩歪自己女兒,她也是極不舒服的,正與周灼抱怨這事。
等著外面這堆事處理完,還是要早早接長樂出宮回府才是,後宮有多少湧動,她牽涉了半生,不想讓女兒也牽涉進去了。
事關皇家之事,周灼從來都是聽聽而已,從不多發一句言語。
之前陷入死局一樣的賜婚,因為長樂主動向贏帝的表白獻計得以化解。
無論是贏帝還是蕭華長公主,這兩位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走過來的,都隱隱覺得此事並非長樂所說的那麼簡單。
僅僅是聽到兩個粗使太監說過外面傳鎮國公世子私/奔,她一個深閨裡養著的女孩子,就能從後堂想到前朝,又想到國家國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出這麼一個識大體、顧大局、可瞬間化解幾方矛盾的計策來?
還說什麼她的委屈不是委屈,只要與國家、與朝廷、與她舅舅有利,她怎麼都是願意的。
——願意個屁,誰也不是傻子,舍什麼兒女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