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在驚鴻館服務十年了,還沒看到誰說一句想見他們家館主,他們家館主就見的呢。
別說歐子嘉這樣的伯府紈絝,就是真正的親王,他們家館主又給誰賣過面子。
“不太好,又能怎麼樣?”歐子嘉撇著嘴,“我要是一嗓子喊出來,你們館主能立刻飛身出來見我,你信不?”
媽媽沒理他,只用看白痴的眼神,送了他一個白眼。
歐子嘉這渾貨,還真是給了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的,接了媽媽的白眼,他還真是一嗓子吼了出來,“李榮享,蕭華長公主看上你了,還託我捎東西帶給你,我喊三聲,你要是不出來,東西,爺可就眯下了。”那荷包他喜歡得不行不行的。
哪怕這時候,驚鴻館才開張,來的客人沒有幾個,可也都被歐子嘉這渾貨的一句‘蕭華長公主看上你了’,驚得面面相覷。
投下炸彈一枚的歐子嘉,對滿堂皆靜,所有目光都看他的情形很滿意,也覺得他自己這一嗓子喊得不錯,哈哈,他師父的名頭多純潔,那是絕不能用的,至於他師祖母,咳咳,色彩斑斕的名頭上,多一筆少一筆也無所謂了。
歐子嘉自己吼完後,自己有那麼片刻的爽意,爽意過後,竟也有些愕然。
自己……自己這是做什麼呢?明明可以找個驚鴻館的主事人,說明來意既可,幹嘛非要喊出蕭華長公主呢?他,他這是被他爹揍腦抽了,還是最近一段過得實是太……莫明其妙了。
這一切的開始,似乎就是與李榮享的馬車,在同一個路口犯別開始的,自己,自己這心裡難道不舒服到現在?找個機會就想作一作?
歐子嘉這一嗓子作完,李榮享是沒被他吼來,墨染卻是真真被他吼來了。
墨染越發越佩服他家先生了,他家先生說他們不用去西北,他們竟真的沒有去,在他家先生說完的第二天,他們就接到聖上的密旨,讓他暫時不動,原地待命。
他問他家先生為什麼,他家先生笑而不語,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此計並不高明,損敵一千,自毀八百。你不知道也罷了。”
他再追問,他家先生便不說話了。
這幾天等下來,也沒有等到別的訊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晚,他剛出蓮亭,準備趁著這幾日的空閒,前堂轉轉,聽聽前堂那些往來客人嘴裡說些什麼,別看這些雜七雜八、零零碎碎的歡場戲語,卻能發現不少大問題。要知道來他們驚鴻館消費的,可都是非富即貴的啊。
結果,他想聽的那些還沒聽到呢,堂口大門剛拐過去,就聽到歐子嘉那不要命的一嗓子,他差點絆到門檻子上,摔出去。
“去,去把那混貨請到蓮亭的水榭花廳去,不能再由著他胡說八道了,”墨染抹去額上一頭冷汗,拉住管理前堂的分管家,“我這就去通傳館主。”
歐子嘉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這等渾帳話來,還敢打出蕭華長公主的名頭,想來是有點實料。
這幾日,他家先生整日鎖眉凝神、憑窗遙望,應該也是等著盼著的,又有聖上賜婚驕陽公主與鎮國公世子的聖旨傳下來,先生,在這幾個夜裡,連睡都不得睡的。
他真是心疼先生,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墨染把訊息通傳來後,李榮享拉起一件暗紅色外衣,從臥室匆匆趕去了蓮亭的水榭花廳,邊走邊穿。
說蕭華長公主看上自己,就好比世宗爺從孝陵裡爬出來一樣不可信,李榮享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雲王府那次,歐子嘉拜在長樂的門下為徒,又在長樂回富昌侯府時,跟隨回去,幾經來回,未必沒有情份,在此非常時刻,他替長樂捎些話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長樂有訊息傳給自己,他從來都是淡定的情緒,竟也跟著翻滾起來。
結果,歐子嘉就給了他一個紫檀木盒子和兩句‘珍重’。
“歐公子是與在下開玩笑吧?”李榮享託著掌中的紫檀木盒,一雙極美的眼睛眯成一條威險的弧線,冷冷地盯著歐子嘉,淡淡笑道:“在下最近幾天心情不好,不喜玩笑,還請歐公子開誠佈公。”
歐子嘉被李榮享盯得心頭一個哆嗦,卻還是忍不住問:“那就是我師父讓我捎給你的,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這東西不是我送長樂的,”李榮享把紫檀木盒合上,扔在了旁邊的圓木桌上,“無論她想與我怎麼樣,都不會把一件不屬我的東西,送還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