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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覺寺這一趟,蕭華長公主覺得她果然是之前期待過高,現在失望簡直不能用失望來形容了,她都快絕望了。

害得她連一天都不想多呆,連夜就想要回程上京,一宿也不在皇覺寺裡住了。

周灼不同意,他好不容易來一次皇覺寺,又好不容易見到了禪大師一回,連著話還沒有說上幾句呢,就要他離開,這不是比著那兩個籤文還清奇嗎?

長樂也不同意走,皇覺寺這裡環境清雅,人事簡單,彷彿世外桃源。

她是打算在這裡呆到李榮享搬師回朝才回去的,她才不要現在回去,去看宮裡的悽風苦雨,她要做一個沒事偷著樂的安靜美女紙。

她不知道積攢了幾輩子的陰德,才換來的重生,可是想好好過的。

丈夫和孩子都不同意,蕭華長公主只得沉著臉,硬著頭皮,住了下來。

這皇覺寺地處西山腹地,空氣清新,朝有晨鐘暮有魚鼓,每天的作息環境都不盡相同,好像有一種錯覺,把時間停住了,人也不會老去,永遠年輕一般。

真應了那句話,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蕭華長公主帶著男人女兒在皇覺寺裡,清心寡慾,無紛無擾,她那個龍鳳胎的弟弟大印帝江昭乾在宮中,卻如在煉獄火爐之中。

江昭乾坐在他自己的御極殿正殿龍椅之中,目光發直地望著龍案前擺的那個正圓形銅製雕五爪九龍的香爐,久久不能言語。

他實在不敢相信,他徹查整個宮中,查出的那個暗藏兇手,不是他之前就有所懷疑的皇后莊氏,也不是淑賢林氏,甚至不是矛頭直指的賢妃陳氏,而是那個被他小心翼翼保護起來,儘量不與宮中眾女子接觸,仿若不食人間煙火、世外仙姝的渝嬪柳氏。

渝嬪柳氏是最早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了,是他第一次登基被廢回太子位時,娶進太子潛邸的,算起來,比著他的元后還早,幾乎可以算是他第一個女人了。

柳氏,芳名雨蔭,嫁他時年芳十四歲,那時,他也是多情又有些鬱郁不得志的少年郎,柳雨蔭如解語花一般,陪著他走過了他剛被貶為太子那兩年糟糕的時光。

他自認為還是頗重初情的君王,哪怕後來又大婚迎娶了他的元后,對柳氏也是恩寵有加的。

等著他再次登基為帝時,一眾女人裡,最先封的就是柳雨蔭,選了一個‘渝’字為她做封號,難道她還不能體味到自己的一片心嗎?

至死不渝,做為一個帝王,他想對這個女人的感情,至死不渝,還不夠嗎?

他甚至想過,等到他駕崩那日,破格把渝嬪提成皇貴妃,與他的元后和繼後,一起入他的陵寢的啊。

這十幾年來,他對於子嗣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也有幾次查詢,最終都因為沒有什麼實質的線索,無疾而終,他懷疑過一切人,就是沒有懷疑過渝嬪。

這一次,他大受刺激,前朝不穩,後宮又接連發生龍種不保的惡事,內憂外患,他再也忍不住了。

想著他那個混蛋父皇曾經說過一句最經典的話,若想平定外事,必須先安內事。

他這回悉心只平定內宮,連著通州那裡,都甩手不管了。

好在,李榮享別的他不放心,本事他還是放心的,結果你看看,真有意外驚喜,竟查出了菩提關和喀嘶國的事來。

也是菩提關和喀嘶國的事,給他一個很大的起發,不是他以為安全的地方,就一定會是安全的。

他甚至為此,透過李榮享,調動了後宮中詩經那部分力量,結果在一個菸草灰裡,查出來渝嬪動的手腳。

等著暗衛把這訊息報到他這裡來時,他只覺得渾身一片冰冷,連著發怒都不會了。

山中住著,當逍遙神仙的蕭華長公主,知道這件事時,已是事發的第三天了,贏帝親自派人傳旨於她,宣她和長樂,帶著皇長子回宮。

隨旨遣來的,還有快馬拉的軟駕金黃御用車。

“舅舅這是怎麼了?”

重生以來,長樂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舅舅這麼大的陣仗找她孃的。

她的心頭快速跳動,儼然有一種回到了前一世,她舅舅突然駕崩,新帝登基沒多久被篡位,她娘一朝失勢,她悲慘命動開始的那一刻,彷彿天塌了下來。

“怎麼了?他的心頭好,做了大逆不到的事唄。”

蕭華長公主鳳眼倒豎,一股子威嚴由內而生,兩旁人等,除了她的女兒、她的男人,全都垂目而站,連著呼吸都不太敢了。

就連長樂懷裡的江明煜,也感到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