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自古就是萬里河山第一州,歷朝歷代的兵家必爭之地,每一任皇帝登基後,在鞏固邊境城池時,總是第一個想到,這般長年累月的加固,久而久之,通州這處城池之堅固程度,超過各洲各關,非其它各地所能比。
是以李榮享從不怕任何正面攻擊通州城的行動,這座千古第一雄關,任誰想過,都只能智取,強攻……哼、哼,如做白日夢。
所謂的觀戰也就沒有想像中的緊張激烈了,但是去看看還是很有必要的,總得知道知道對方這麼做,這是又要起什麼妖蛾子了啊。
李榮享站在距離城頭有一定距離、地理位置卻更高一些的瞭望亭裡,靜靜地望著城下交戰的雙方。
程泉在排兵佈陣上,還是可圈可點的,派出的一員大將,瞧著也是虎虎生威,一把虎頭大刀掄起來,陣仗很足。
對方來叫陣的是一員小將,白盔白甲,坐馬一匹白馬,拿著一杆白狐毛銀杆鋼槍,瀟瀟灑灑,也很帶樣子。
李榮享看著對方有點眼熟,但通常被他看過一面的人,他都能記得住名字,不知為何這人竟有些想不起了?
“對方那員小將叫什麼名字?”
李榮享問了一旁陪站著的副都督程泉。
“回王爺,對方那員小將姓劉名子瑞,是西北叛軍首領劉志宏的小兒子。”
程泉指完對方身份,李榮享心中瞭然,怪不得覺得那員小將看著眼熟,原來見過的不是他,是他爹啊,這對父子長得倒是十分相像。
劉志寵在西北叛軍中,是二號人物,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為了叛亂成功,把他兒子派到通州城下做障眼法,也是拼了。
但是,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通州無大仗,放到這裡擺得顯眼,其危險度卻比在喀嘶國那裡暗渡陳倉,攻打菩提關,安全許多。
據李榮享推算,這次劉子瑞出兵叫陣,沒準都不是上面的命令,是他自己帶得寂寞,沒事來打事的,想鬆鬆筋骨,挫挫他們的銳氣。
“劉志宏的槍法是祖上傳的,在西北眾將領之中,算是佼佼者,他兒子的槍法應該也不錯,你盯緊些,別頭一仗就吃了小毛孩子的虧,不吉利!”
哪怕是裝裝樣子,他也不想裝得太失敗,總要好看些,這畢竟是明麵人瞧著的通州第一仗。
“是,王爺!”
程泉恭敬地應了下來,從著前幾日被李榮享私下叫過去一次後,他對李榮享的印象有了質的飛躍,提性到一個高不可攀的地步,對李榮享佩服得無可無不可的。
李榮享銀色的面具下,浮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來,問話的語氣卻是淡淡的,“林刺史呢?還在督糧草?”
老人們常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
這話初聽,總覺得那麼不對味,讀聖賢書的人,往往更應明理才是,風骨氣質傲氣些。
可惜啊,這世間,往往看到的和想像的不一樣。
程泉明白李榮享話裡有話,而身旁又有不少隨侍兵將,不好多說,簡單了一句,“是,在督辦糧草。”
李榮享眯了眯眼睛,望了望頭上那輪有些發毒的大太陽,聲音略帶慵懶地說:“程副都督,這裡交給你了,本王累了,先回去了。”
李榮享可沒那份心情,頂著大太陽看猴戲,有那時間,他還不如睡上一會兒,養養心血,免得墨染又要給他灌湯藥喝。
“恭送王爺!”
李榮享抬腿就走,身後是一片此起彼伏的聲音,等著李榮享走得遠了,還能聽得見呢。
墨染跟在李榮享的身後,瞧著左右無人,壓低聲音問道:“怎麼處理他?”
“不急,貓捉老鼠,總是要玩一段時間,才有趣味的。”
現在出手太早了,有漏網之魚逃脫出去,他之前布的局,豈不是沒意思了?
皇覺寺,了禪大師所住的小院,好久沒有一下子來這麼多人了。
大小兩位公主,還有一位皇長子,齊齊到達小院,哪怕這幾個人身後的儀仗已是減半減半再減半了,也因著了禪大師所住的小院,實在是太小了,而顯得滿滿當當。
好在,這些隨從只是灌滿小院,了禪大師的禪房裡,非重要客人,不準入內。
長樂慎重地拜過佛後,拿過籤筒,搖了又搖,一根竹籤從裡面蹦了出來。
長樂自己還沒有反應,她身後陪著的蕭華長公主,心都提到嗓子處了,那籤落地,她的心也差點跟著跳出來。
隨侍長樂左右的盛夏,連忙撿起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