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三人談的多,走的卻不快。談話間,三人均在留意周邊的動靜。
他們都知道郭嘉那面極可能出現意外,除白蓮花外,單飛、荀攸都知道一點——你不是著急忙慌趕過去就代表緊張關切。
你那是去送死。
除了讓敵人滿意外,很難讓自己讚許。
單飛、荀攸都不會做送死的買賣。
這時他們繞過了一處坡角,前方林木參差,灌木雜生,穿過了那灌木密林,遠方現出個祠堂。
林木掩映下,三人見祠堂青瓦紅牆,朱門深院,遠遠望去就感覺規模不小。
荀攸聽到單飛發問,心中驀地醒悟過來。
他終於明白單飛要問什麼,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建立一個祠堂所花的人力絕非等閒,少有人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如果由朝廷和地方官府建立,一定會有記載和目的,絕不會像眼下一樣默默無聞。
如果是家族建立的祠堂,這附近根本沒什麼人家居住,建立起來是為了哪般?誰在這裡建立的湘妃祠,目的究竟是什麼?
祭奠?
人都沒有,怎麼來祭奠?
郭嘉若出意外,會不會和建湘妃祠的那些人有關?
荀攸越想越是奇怪,更發現那滄桑的少年有種常人難企的細心——他在向荀攸望來時,就知道郭嘉出現了意外,而且在考慮著意外的來由。
嘴角帶分澀然,荀攸道:“我對此一無所知。”他沒什麼隱瞞,他雖有才華見識,畢竟不是萬事通,不可能連雲夢澤一處不起眼的祠堂的經歷都研究的清清楚楚,他亦是最近才從郭嘉那面得知的此地。
單飛更是不知。
可他知道一點,能讓郭嘉說不能解釋的事情,絕對蘊藏著巨大的風險。
早躍馬下地,單飛持著自制的長竹竿緩步向前。
竹竿如槍,一端尖尖。
前方就是祠堂的大門,遠看恢宏壯麗,走近來看時,才發現無論院牆、朱門,都有剝離陳舊的感覺。
不過建築很結實。
單飛做出這種判斷後,早絕了外息,緩慢的前行時除留意院牆周圍的動靜,還在聽著院內的生息。
他勤於內息打磨,有時候甚至感覺氣息都能充盈到髮梢,暗想古人說的怒髮衝冠看起來並非誇張之語。
人是不是真的內息到了一定境界,都能運到髮梢之末把帽子頂起來?
他現在發現很多成語流傳下來,絕非古人信口杜撰,而可能是依據某些事實來描繪。就如開心一詞,現代人往往都不過認為是形容人喜悅的心境,但在密宗中,開心之意卻是開啟心輪的無數微小氣脈,類似能達到禪宗四禪八定後的受樂境界。
那是真正的開心——一種內心大樂喜悅、更像解脫的境界,而非被情感所催的一時歡愉。
單飛感覺自己還沒有到“開心”的境界,但他耳力本精,再加上內息充盈,方圓十丈內若有人埋伏,除非到了他這種內息之境,他全力留意下,絕對能聽得出來。
院內無人。
這讓郭嘉都有意外的地方,寂靜的可怕。
單飛看不到院牆內動靜,就要推門進去,有倩影蹁躚,白蓮花已到了他身邊。
“單大哥,我來。”
白蓮花才待上前,卻被單飛一把拉住。
“不用,你來保護荀侯。”
荀攸心生感激,他知道郭嘉那面肯定發生了變故,而且極為致命,不然郭嘉不會到現在還全無音訊。
單飛、白蓮花均有自保之能,若有意外,死的第一人肯定是他荀攸。
他荀攸知道危險,可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單飛和荀氏素有舊怨,平時單飛對他一口一個荀候的叫著,看似客氣,實則疏遠。關鍵時候,單飛還能想著他荀攸,荀攸雖是久經權術,還是難免內心觸動。
“單大哥,你不用將我當作以往那個弱不經風的女孩子來看。”白蓮花咬了下紅唇道。
單飛笑道:“但我最少得把你當作女人來看。在女人面前,男人總喜歡逞強出點風頭的。因此你莫要和我爭了。”
他說話間已向大門走去。
白蓮花嫣然而笑,不再堅持,心中默默道——那你小心。
她知道單大哥會小心,不想分他的心神,可心內仍不由的念囑。
單飛用竹竿動下門環,“啪啪”兩聲傳開,在寂靜的湘妃祠內外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沒有任何動靜。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