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個人”的享受,非要跟著她一起到處轉悠,還非要跟她說話。那天他拉著她放了一下午的風箏,而後她心情好了是不假,出了一身汗後晚風一吹,卻是立時三刻就病起來了。
好像是因為她燒得走路不穩吧,他二話不說就把她背了起來,一路把她揹回房去,又自己親自跑去找醫官。
——這麼一來弄得衣服皺了、儀態更不必提,弦公見後大怒,就在她屋外直接罰他站了兩個時辰。
那會兒她還推開窗子偷偷遞茶給他,然後垂頭喪氣地說:“懷哥哥你別想著溜走……我占卜過了,你若溜走,君上會知道的,然後會罰你抄書……”
那天他們倆真的都很懊惱啊!一個在窗外、一個在窗外熬完那兩個時辰後,簡直覺得自己要涅槃重生!
阿追回思著就笑出聲來,感覺到姜懷的手正撫過她的額頭,便就勢抱住。
姜懷挑眉,也順勢就去撓她的下巴,阿追脖子一縮正要抬眼瞪她,可怖地畫面卻再度侵襲而來!
詭異的夢境和她真正的記憶不一樣!夢裡,他突然就那樣扔下她不管,轉身便走!
“噝——”阿追猛睜開眼,手下意識地攥上他的衣領。
姜懷回視著她,抬手握住她的手,卻未從衣領上拽下。
“懷哥哥。”阿追明眸大睜,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只覺心下的恐懼摒也摒不開。
靜了好一會兒,她猶是安不下那顆心:“你不會扔下我的,對不對?”
“阿追?”姜懷被她問得奇怪,靜靜地籲出一口氣,手指在她側臉上一劃而過,沉沉道,“自然不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語中微頓,他又續說:“你肯不肯嫁我,都不會。”
阿追淺淺一怔,抱住他胳膊的雙手又不自覺地緊了緊。她重新闔上雙眼,心下認認真真地念著:只要他再問,就嫁給她好了。
無所謂她心裡覺得奇不奇怪,他都是待她真好的。而她覺得奇怪這事……大抵成婚一陣子也就適應了,並不是過不去的坎。
阿追一邊思忖一邊再度入睡,這回睡得平靜安穩,當真就一直睡到了戚國與南束圍獵之處,被姜懷輕喚著叫了起來。
剛清醒過來,頭痛就又湧起,阿追愁眉苦臉地揉太陽穴,姜懷扶著她下馬車:“走,去見戚王。”
她問:“不用通稟麼?”
姜懷道:“早先著人先稟過了。”
一行人同走過一段路,到了戚國紮營的地方,果然有戚王身邊的人先行候著了。幾個宦侍迎著他們去主帳,帳簾剛揭開,就見帳中靜等之人起身迎來。
二人齊向戚王施了禮,嬴煥還禮後看向她:“醫官已在內帳等候,女郎請入內休息。”
阿追頷首,旋即便有侍婢上前扶她。走出幾步卻見姜懷未與她同行,她疑惑地扭頭看去,姜懷笑道:“你先去,我與戚王殿下還有些事要議。”
阿追點點頭進了內帳,帳簾放下,姜懷頓時笑意不再:“戚王殿下……”
“我們換個地方說。”嬴煥的目光自那道帳簾上收回,稍一睇姜懷,徑自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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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營的地方設在山坡一側,沒有什麼樹,青草倒生得茂盛。
這日風有些大,疾風颳過時,那片青綠便如海水般被吹出一道波浪,再隨著風力的減弱,如同漾上沙灘一樣,消失不見。
放眼望去,美景猶如畫卷。一方新支起的帳子裡,氣氛卻冷肅至極點。
姜懷緘默良久,笑音清冷:“殿下這是強人所難。”
阿追尚不知道他欲向戚王討藥——他會瞞她,便是料到事情或許不會太順,諸國紛爭由來已久,任誰也不會平白向旁人施以援手。
但戚王竟開口要阿追隨他去戚國,也確讓他很是意外。
兩人對視片刻,嬴煥拱手無奈:“弦公息怒,實是情非得已。我知殷女郎於貴國而言萬分重要,可弦公要的那藥……”
他嘆息悵然:“弦公應也知道,本王幾年前費盡工夫請了一位神醫出山,現下戚國的許多好藥,都出自他之手。本王請他出山時曾許下重諾,只用藥而不問方,是以那藥方實在不能給弦公拿去。”
“哦?”姜懷挑眉間語調上揚,強壓住心底叢生的惱火,復又從容笑道,“那可否請殿下多給在下幾枚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