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泉和君懷風對這一場真正的蝴蝶風暴並不知曉,他們只是很順利地穿過了夏日下午三點的空曠街道,成功地回到了君家的那棟小別墅。花園式的庭院,精緻的四層小樓,一如既往地十分熟悉。
君懷風的母親一如既往地不在家,兩人走進屋子只見到了忙碌的保姆鄧嫂。見到君懷風帶著一個小姑娘回來,鄧嫂不由得有些驚訝:“懷風,這是——”
“不要叫我懷風。”君懷風一直很不習慣別人叫他叫得那麼親熱,哪怕這個保姆照顧了他六七年,他也寧可她叫他全名——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而他素來孤僻到連正兒八經的親戚都不願搭理的地步,“這是我一個學生的妹妹,那個學生本來跟我約好了今天一起逛街,不過臨時有事,就先讓我帶著她了,您可以叫她林星泉或者小林。星泉,這是鄧嫂。”
“鄧嫂你好。”
林星泉的笑容很是素淡,顯得並不怎麼熱心。在她的記憶裡,這位鄧嫂對她一直不怎麼友好,甚至有時候會做些挑撥離間的事情。不過,在她正式嫁給君懷風之後,這位鄧嫂就辭職走人了。
君懷風自然也知道林星泉和鄧嫂之間一直不怎麼互相待見,但是在感情上他肯定是偏向林星泉的,故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我們到樓上去。”說完,便拉著林星泉上樓去了,讓鄧嫂看得直皺眉頭。
二樓和三樓分別是君家母子的房間和活動空間,四樓則是書房——準確地說,四樓幾乎什麼都有,在君懷風的童年記憶裡,自他十歲搬到這棟房子起,母親就越來越少回家,但是給他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玩具,書籍,顏料和畫具,還有昂貴的鋼琴和小提琴,甚至有一把古箏。只是後來,十五歲的時候,他將所有不需要的東西都封存進了小房間裡,只留下了書籍和各種畫具,以及書桌後那架小床。很多時候,只要第二天不用上學,他都整夜整夜看書或者畫畫,清晨來臨之後,他就隨意睡在了那張床上,直到下午醒來。
他的脾氣並不好,所以在鄧嫂剛來那會,他很是惱火鄧嫂頻繁地進出這個書房,不是在他睡覺的時候讓他起來吃飯,就是一天四五次地打掃和隨意動他的畫具,那時候,他很是跟鄧嫂生氣了幾次,只是母親打了圓場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而後鄧嫂也及時調整了她的清掃和小主人的飲食安排。
四樓對於林星泉來說也是非常熟悉的,因為在搬進君家之後,她的房間就被安置在四樓的另一個小房間。沒過多久,她就習慣了假日裡一起來開啟房門就看到君懷風,陪他整夜不睡,看他畫畫,幫他泡茶弄夜宵。他並不善於表達,對於她的關懷,只會低下頭,隱藏自己複雜的心情,說話也還是一樣的冰冷。
兩人習慣性地在書桌前後坐下,君懷風熟練地開啟電熱茶藝壺的開關開始燒水,又拿起桌上的兩個咖啡杯遞給林星泉,林星泉好笑地接過,到盥洗間洗乾淨杯子出來,他已經打好了現磨的咖啡粉。
“先別喝太多了,眼看著也快要吃晚飯了。”林星泉的笑容裡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一整天都在路上了。”
“你還不習慣這樣的生活麼?”
“忽然回到了十五歲,身體有點吃不消。”林星泉搖搖頭,忽然道:“我想要蛋糕。有點餓。”
“……你膽肥了啊,以前不是一直自己去的嗎?樓下廚房。”
“我剛來啊,剛來就那麼熟不好吧。”
“愛去不去,不去餓著。”君懷風的犟脾氣忽然上來了。
“……”
林星泉瞬間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只好呆在那裡,無辜地望望他,只好拿起咖啡杯。但是,他卻又起身,出門下樓了。不過一會兒,他就拿著一盒點心上來了。
“吃吧。搞得好像我一直虐待你似的。”
“難道以前沒有?”
“……”
她是不是因為確定了他的心意就開始使勁作啊?他死死盯著她。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放下手裡吃了一半的點心,問:“怎麼,不服氣?”
“我有個很現實的問題要和你談談。”他陰沉著臉,“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雖然在我們真正剛認識的一段時間,你確實也只是個執拗的女孩。但是後來你很少會勉強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寧可自己忍受尷尬和白眼,也會自己去做。”
林星泉一下子沒有轉過彎,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會,才恍然大悟地笑了。
“你是懷疑我不是真正的我?可是你也不要忘記了,就像你這次重生,你感覺你還像你自己嗎?”
君懷風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