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也只有用這樣一種旁觀者的語氣,她才能將整件事,比較客觀的表述出來。
另外,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詳盡的說出這些事的前因後果。
不知為何,面對蘇錦,面對今天這樣一種情況,她有一種不吐不快的衝動。
“我們總共被了梆架一個半月多。
“最終,璟珩領著各方警力救下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我們。
“當璟珩衝進來找到我時,我除了哭,什麼也不會了……
“再後來,他知道了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那天,在醫院,他緊緊抱著我說:‘沒關係,我們去國外。我們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全忘了。我們可以從頭開始。’
“可我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囚禁期間發生的一切,對於我來說,真的是太可怕太可怕了……所以,對於他說的移居英國一說,我是遲遲不敢答應……
“再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孩子是蕭至東的。
“同一天,蕭至東知道了這件事,他第一時間讓靳媛把璟珩軟禁了起來。
“幾天後,櫟華出事。被人打成了重傷。要是不能馬上進行醫治,就會沒命。
“可那個手術,需要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我沒錢。也找不到璟珩。我去求蕭至東。求他救救那個由他一手資助著養大的孩子。
“他給了我一個選擇。
“嫁給他,把孩子生下來,他出錢,請最好的醫生治櫟華;把孩子打掉,我就只能等著給櫟華收屍……
“他說:他要我肚子裡這個孩子。因為璟珣就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得賠他一個兒子。”
黑暗中,她拉長著慘淡的聲音低笑,那低笑中還夾著哭音,那顫慄的哽咽,更透著一種得不到救贖的絕望:
“我沒有任何辦法。
“除了認命,我還能怎麼辦?
“最終,我只能同意結婚。嫁給了我心愛男人的父親。
“至那時起,我再也沒見過璟珩。
“在我還那麼愛他的時候,我們分開了。
“我覺得我的人生就這樣徹底玩完了。
“生下璟琪之後,我實在受不了了,曾跑出去找他,找不到。
“之後,我被蕭至東派出來的人就此帶來了香港,定居於在那座華麗的祺園。
“再後來,我等來了璟珩讓長寧帶來的一句話。
“緣盡了,既然嫁了,就好好過日子吧!為了璟祺。
“呵,為了璟祺,就該維持這段婚姻嗎?
“孩子本不該生下來的。這段婚姻也不該結的。
“可我就是被逼著結了這個婚,生下了這個孩子。
“蘇錦,你說,這樣的婚姻,與我,會有幸福可言嗎?
“這樣的日子,我能過得下去嗎?”
說到最後,顧麗君悽悽然啞問了一句。
蘇錦接不上話,心頭莫名難受的慌。
若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那樣一場婚姻,真的是一場滅頂之災。
無論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讓人崩潰,難以面對。
誰甘心好好的、充滿希望的一生,就這樣被毀了。
原本,會有一個美好的前程的,卻因為一場梆架,整個世界都塌了;還要被困在一個看不見未來的婚姻當中,永遠受折磨;更要面對一個不招自己喜歡的孩子。
那孩子的存在,會永永遠遠提醒她,她的婚姻,是何等的不堪。
可要是,再換個思維去思考呢?
如果蕭至東沒拿那孩子逼迫顧麗君結婚;如果顧麗君把孩子流掉了;如果蕭璟珩出於彌補的心理,娶了顧麗君,這對小夫妻,真的可以完全沒有半點介懷的、將那些真實發生過的事當作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的,將日子過好嗎?
恐怕未必。
那個陰影,與顧麗君,是永世都難磨滅的;與蕭璟珩,妻子曾懷過父親孩子這件事,怕也將成為一塊永遠的心病。
是男人,誰會不介意這種事?
這種痛,勢必將如影隨形跟他一輩子。
當顧麗君將他當作浮木想得到解救的同時,說不定,因為那件事的影響力太大,而最終將他也一併拉沉,一起成為了那件事的犧牲品。
這會最終導致:二個人的婚姻會成為一場難醒的噩夢,終生難得歡顏。
以蘇錦看來,那絕不樂觀。
如此想罷,她輕輕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