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設定好的方向,逼她再也回不了頭。
事至此,有一件事,可以說是顯而易見的:
那就是:他什麼都知道的,可他卻非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呵呵!
她痛痛而笑。
靳恆遠,你夠本事啊……
“蘇錦……你沒事吧!”
恍惚中,她好像聽到了盛樓很是擔憂的問話聲。
“……”
蘇錦不接話,就那麼坐在湖梯上,將自己的臉埋在溼漉漉的手心裡。
“蘇錦……”
盛樓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她好像故作平靜的答了一句。
那句話,鑽進自己耳朵時,有點飄飄忽忽,顯得很不真切。
完全不像是自己說的。
這是在自欺欺人。
她知道的。
一個人,心都被撕碎了,怎麼可能沒事?
可是,她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一包紙巾遞了過來。
“擦一擦吧!”
蘇錦沒接,站了起來,腳下搖搖晃晃的。
“早點認清他的本來面目,對你來說是好事……”
呵,他果然就這麼說了——在殘忍的將一切揭發之後,再以“我是為你好”的語氣來表示自己的立場,聽著真是太逆耳了。
不對的,她認得靳恆遠,和他說的完全是不一樣的。
可真正的靳恆遠是怎麼樣,她哪能知道?
他們認得不過短短倆月,瞭解太不夠了。
她沒辦法為他辯護。
哦,不,不是,是現在的她,心太亂了,亂得沒辦法思考。
一個,恨著,怨著,併為他痛了這麼久,結果,她被告知,她不該恨,不該怨,她痛的時候,他也痛著,他們本該同病相憐。他們該成一對,卻生生被拆散……
一個,喜歡著,信任著,並且,很努力的想融入他的生活,覺得他們可以有一個很美好的將來;結果,她被告知,她不該喜歡,不該信任,她給了他真心真意,他回敬的是什麼,是挖空心思的欺騙……所有一切甜蜜,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虛得什麼都撈不著……
“喂,你去哪裡……”
蘇錦聞若未聞回了副駕駛,取了包包。拔了那車鑰匙,隨手扔進了垃圾箱。
適時,一輛空的駛過,她揮了揮手,鑽了進去,完全不理會盛樓的叫喚。
是的,她想離這個人遠遠的。
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剮她的肉。
當車子駛離,她的世界,終於清靜了,只是頭還暈暈的,心還是沉沉的,身子是脫虛的……就像生了一場大病,虛軟的,撐不起腰背來。
“小姐,你要去哪裡?”
好像有人在問她。
是啊,現在她要去哪裡?
她茫然的看著。
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了呢?
手機響了起來。
她卻置若未聞。
“小姐,你沒事吧!”
有人在叫她。
蘇錦睜眼,胡亂去摸那手機,一看,是楊葭慧的來電,想了想,還是接了。
“你現在在哪啊?”
那邊,楊葭慧急得直叫。
“我……”
她望了望窗外,一幢幢大樓在眼前一閃而過,卻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我不知道。”
聲音顯得無比的無助。
這種無助讓楊葭慧很著急:
“你的車還在蘇家,你人呢……那該死的盛樓把你帶哪去了?”
“不知道,這邊有一個很大的湖泊……”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地方:
“現在……我……我好像在計程車裡……”
“什麼叫好像?哦,該死的,你把手機交給了司機,讓司機聽一下。”
“好!”
她把手機遞了過去:
“師傅,麻煩你告訴我朋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司機說了。
十分鐘後,計程車和楊葭慧的車,在一處花園前,成功會師。
“蘇錦,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楊葭慧出了副駕駛,去開計程車的門,看到蘇錦一臉的慘無人色,嚇得跟著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