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恆遠酒量很好,這人,從很小的時候,就偷酒喝,對酒,他道行極深。少有被灌醉的時候。
不過,今天,他喝的倒真是有幾分醉意了攖。
長寧送他下來,季北勳另外辦事去了。
到了善縣,他靠在後座,眯眼說:“去買束花,我想去拜一拜我的岳母大人。”
長寧去買花,送他去了墓園。
靳恆遠的心情很糟。
因為那一通電話。
她撒謊了。
明明在H城,明明在蘇暮白身邊,明明哭了,她卻說感冒了,其他什麼也不說。
他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她沒有怒斥他,而選擇了撒謊,這表明,她還不打算和他鬧翻償?
當然,這麼想,他會好受點,只是,事實會是他想的這樣嗎?
入墓園,放下鮮花,他說:“長寧,你去外頭等我。我想單獨站一會兒。”
長寧有點擔憂的看他一眼,不確定他心情這麼差,是為了什麼?
沒問,走了。
墓園,一片死寂,西去的陽光變得清冷,風吹過,暗香拂動,有輕輕的嘆息,被吹散了去,消失在空闊的,充滿陰氣的園子上空。
“媽,今天小蘇去見蘇暮白了。
“從我拒絕蘇暮白委託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他們還會碰那個面。
“並不意外。”
他淡淡的睇著碑上的照片:
“我挺希望,打她電話的時候,她可以直言告訴我去了哪裡?她沒有……
“您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抱非份之想,一開始就該拒絕……那樣,我才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瞞著,把一切都瞞著,就是個卑鄙小人?成人之美,會不會是相對比較明智的選擇?”
他在吐出“正人君子”和“卑鄙小人”這兩個詞時,語氣是無奈的,在咬出“成人之美”時,自嘲著笑了。
因為,他覺得這太虛偽。
為什麼他覺得,與其做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還不如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呢?
違心的“成人之美”,就是一種可笑的虛偽。
所以後一句,他語鋒一變,轉而一嘆,把自己赤~裸裸的內心渴求擺了出來:
“可是,您說,當她那樣向我這樣一個投機份子求婚時,我怎麼甘心放棄?
“那與我,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這個村,就不會有那個店……
“命運這麼眷顧我,我何苦要去辜負它?我又不是傻子。
“不懂得爭取幸福的人,不知道行動起來,悍衛自己婚姻的人,才是傻子。我是這麼認為的,您覺得呢?”
他淡淡的低問,挺想聽聽這位長輩會怎麼說。
可惜,伊人成灰已長眠地下,再難說教與人。
如果,這位岳母還在,他挺想討一個回答:“靳恆遠和蘇暮白,您覺得誰更合適小蘇?”
夕陽斜去,影子拉長。
手機響起。
是家裡打來的:
“爸比,你在哪裡呀?下班了沒有?”
是小丫。
“下班了!”
“爸比,太爺爺讓您帶上阿姨回家吃飯。”
“恐怕不能。爸比還有事要做。爸比要去看望一下王太姑婆,說過的,要去陪人家吃頓飯的。”
“這樣啊……那好吧!”
小丫好乖。
這一刻,他真希望小丫是他和小蘇的孩子。
有了這樣一層牽絆,他的勝算會更大。
反之就太懸了。
走出墓園,坐進車。
“現在去哪?”
長寧轉頭問。
“去敬老院吧!我剛給王姑婆打了電話,說好陪她吃頓飯。把我送到後,你去老宅,給我拿一件東西。在那邊吃飯,什麼時候用車,我再打你電話。”
靳恆遠閉著眼說。
長寧又盯了一眼,終於問了:“你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
他不想說話。
一刻鐘後,長寧載著靳恆遠和王姑婆去了一品軒吃飯,用的是包廂。
“說好的,和小蘇一起吃頓飯的,怎麼又是你一個人。”
王姑婆是個知識份子,學究氣重,很講禮儀。
以前,靳恆遠來看她,每次陪她出來吃飯,都是笑容可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