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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259,心碎:他不該是這樣的,與黑暗為伍,與墮落為伍……

…是爺爺奶奶最後一點希望。

那倆位老人,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先後經歷了兩次白髮送黑髮,如今,他是他們活著的唯一希望——暮白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得多傷心難受。

可他們卻沒告訴她?

為什麼?

因為愛。

爺爺奶奶愛她。

他們捨不得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

他們希望她可以快快樂樂的在她的世界裡紅紅火火的過小日子。

那些痛苦,他們不想讓她分擔。

因為她已經嫁人,她只需要對她的家庭負責就夠了。

別人如何如何,不重要了……

可,真的就不重要了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心疼。

就像有一隻鐵臂,活生生的撕開了胸膛,在挖心臟。

“我想好好看你一眼。”

她澀澀的說。

“一個廢物,有什麼好看的?”

尖利的冷笑,在凌遲她的心:

“你這麼大老遠跑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急著分辯。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請你馬上給我出去!”

他的話,說得一句比一句響亮,挾著隱隱的急怒。

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他從不對她惡語相向,更沒有發過一次壞脾氣——他們之間的相處,永遠是叫人感覺舒服的。

今天,他的反常,只能說明他已對生活充滿絕望。

他想罵走她,不想她看到他可悲的現狀。

一股莫名的悲哀,猛烈的撞擊起心臟。

淚意逼來,她轉頭,跌跌撞撞的往外頭折去,卻沒有離開,而是固執的將房裡的燈全部打亮,門口是有開關的……

一片明亮中,她重新衝了進來。

他呢,迅速的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

“滾!”

一聲暴吼,從被子底下爆出來。

認識了這麼多年,她何嘗被他這麼兇過。

蘇錦一咬牙,心一橫,過去揭他被子。

可他在裡頭緊緊的纏著,就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可爭不過她……躺得太久了,體力不支,身上的被子被她一點一點全給奪了過去……

他穿著睡衣睡褲,就那樣直直的躺著。

“蘇錦,你到底想怎樣?”

就像魔障了,他突然憤怒的將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把那雙本來溫柔多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齜牙以對,眼神流露著無法掩視的痛苦。

是的,他動不了!

他只能那樣撐著自己,和她對峙。

她想捂唇,眼淚,卻已經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這本是一個運動健將,能在運動會上拿到金牌;能在藍球場上引來女生們的一片尖叫;能帶著她,跳出最優美的舞步……

可現在呢,他只能躺在那裡。

她沒有捂唇,只是咬著牙,抹掉了眼淚,吼了回去,以前所未有的兇悍: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才對。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要把自己悶在家裡?為什麼不去治療?為什麼你要變成這樣?”

以前,她在他面前,是嬌軟的,何曾像母老虎似的,兇過他。

“這與你有關嗎?”

一抹譏諷,跳上了他削瘦發尖的臉孔:

“我如何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隨手抓起床頭櫃上一隻菸灰缸就砸了過來。

蘇錦沒防備,額頭被“砰”的一下狠狠給砸中了。

一陣疼感襲來,伸手摸時,摸到了一手的血,腥紅染在雪白的手指上,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是的,他,砸傷了她。

蘇暮白也呆了一下,看著那血水蜿蜒淌下,心疼得無法自已,很想過去檢視一下,可是,他動不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心疼的感覺,一閃而過,他硬起了心腸:

“你要是不滾,小心我砸死你!”

聲音一徑凶神惡煞,可是,那尾音抖了數抖,那是他控制不了的某種情緒的表現。

“好啊!”

她從地上將那菸灰缸揀起,走近,將它重新塞到他手上:

“來……砸啊……狠狠的,把這腦袋瓜給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