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恆遠微微一笑:
“嗯,我不想拿我的婚姻冒險。防範於未然,是我接下去必須走的一步棋。”
“另一步棋,讓你小心肝早點懷上一胎,是最穩定軍心的一劑強心劑……”
季北勳說出了他心裡的小九九。
靳恆遠挑挑眉,笑容在青煙裡顯得有點壞: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三十二了,再不生,就老了……”
*
靳恆遠下午出了一趟庭,圓滿解決了一個案子。
事後,當事人說要請客相謝。
他拒絕了,直接回所,又處理了一些事,五點,趕著急的回家。
所裡有人看到,納悶極了,問長寧:“靳大律師平常不工作到晚上九點是不下班的,最近怎麼了啊?先是每週六週日什麼事都不接了,然後是莫名就休假了,今天直接按點下班……這是談戀愛的節奏?”
“很明顯嗎?”
“太明顯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還帶笑。我跟了他這麼久,還沒見過他這麼心情愉快過呢!”
長寧只是笑。
是的,那蘇錦改變了靳恆遠,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五點半,靳恆遠準時準點回到小區,進了房門,一陣輕音樂飄了過來。
家,不再安靜,不再死氣沉沉,不再像酒店套房一樣,聞不到一絲一縷的油煙味。
嗯,他聞到了飯香,還有黴菜扣肉的味道,另外好像是牛肉湯的味道……
脫鞋,赤腳,扔下手上的包包,輕手輕腳,他來到廚房,但看到那道俏麗的身影正在忙碌,廚房內全是飯菜的香氣。
一種滿足感,在心頭盪漾開來。
家的味道,撲面而來。
“老遠就聞到香味了。看樣子,蘇大廚,架勢十足啊!”
沒敢嚇她,那丫頭正在看湯的火候呢,要是嚇到了撒了,燙到了她,他可是會心疼的。
他這麼想著,目光卻被她腳上那一片紅腫給驚到了,臉上的笑驟然一收。
“你倒真是準時啊!再等一下哈,很快就可以吃了。不過我水平有限啊,要是不好吃,你也別來打擊我。反正……怎麼了……”
她順著他目光往下看。
“這怎麼回事?腳什麼時候燙傷的?”
靳恆遠走上去,將她手上的勺子擱到邊上,將火關小了,把人從裡頭拉了出來,逼著她坐下,將她的腳從拖鞋裡拎出來,擱到了他半蹲著的大腿上。
“沒事,不小心熬湯撒到的。已經上過藥了。”
沒說這是被人潑的。
“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做事這麼不小心的?”
靳恆遠忍不住責備了一句,細細觀察了一下,眼神嗖的眯了一眯,語氣忽一變:
“那湯聽聞挺正了,你什麼時候熬的,是不是可以去關火了?”
蘇錦有點跟不上節奏,愣了愣才說:“熬了快兩小時了!我看你冰箱內有牛骨,肉挺多,三點開始熬的……”
“那你這燙傷是什麼時候燙著的?看著可不像是剛燙的,藥膏也不是剛抹的。蘇錦,你真不太會騙人。”
“……”
這人,怎麼這麼賊。
“說,這燙傷怎麼回事?”
他逼問起來。
蘇錦轉了一下眼珠子。
“不許用謊話來蒙我。我可是律師,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太能辨出來了。”
“……”
“說。”
“這得怨你。沒事怎麼請了那麼一個漂亮的鐘點工?”
她終於有藉口數落他了。
“嗯?”
靳恆遠一時沒會過意來。
“這和鐘點工有什麼關係?”
蘇錦把事情經過說了。
靳恆遠眉心直皺,去取了藥膏給她抹著,手法很笨拙,但那指間傳遞出來的溫存,她還是懂的。
“那鐘點工是長寧同學的朋友,是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在這邊接了幾家家政服務。我這邊是長寧安排的。我沒想到她這麼的沒職業操守……”
“人家趕著急的來幫你收拾,在你廚房泡一包泡麵吃,這事可以寬容。但是,靳恆遠,人家不僅給你打掃衛生,還給你洗衣疊被吧……你一個大男人的,讓一個未婚女生給你洗貼身的衣物,你好意思啊?”
她忍不住扯住了他耳朵,完全沒意到這舉動,那得有多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