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靳恆遠在A市迎來了日出。
2014年1月1日,他在家裡和心愛的女人,欣賞著新一年的第一次日出,相擁而站時,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對方的心以及身,覺得他們的人生就如這東昇的旭陽,會燦爛很久很久。
2014年1月2日,他小眯了一會兒,可心頭仍是一團亂。
開了窗,他任由清晨的冷風拂面,只是捋不平的是心頭的急躁償。
寒冷的夜就這麼過去了。
他不知道,這一夜,蘇錦和蕭瀟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沒給她們吃飯?
晚上她們睡在哪裡,會不會冷到?
更不知道她們害不害怕。
他都在怕,她們肯定還要害怕吧!
什麼叫作害怕?
他終於深刻的領略到了。
六年前,顧麗君出事的時候,他心裡所懷有的僅僅是擔憂,以及因為公事耽誤登記而引發的自責。
那時,他想的是:自己不該只顧著工作,而把她的心情擱置在了一邊。
那時,他對顧麗君的喜歡,也僅僅停留在喜歡這個層面而已。因為她喜歡他,因為他不反感,因為情感需要寄託,於是,就走到了一起。
那時,他想過的,如果那回要和他結婚的那個人,是蘇錦的話,他的選擇一定是:騰出時間先把證領了,再辦其他事。
工作上再如何重要,終比不上結婚重要。
這是肯定的。
可那天,他在工作和結婚之間,選擇了先工作,而後結婚。
這表明什麼?
顧麗君的份量並沒自己認為的那麼的重。
這個人與他,是可有可無的。
不重要,沒了她,他也不會像丟了魂似的。
是的,顧麗君出事,他的情緒遠遠沒這麼急亂。該睡的時候睡,該吃的時候吃。
那份擔憂,僅僅只是責任感在作祟。
找到她之後,想娶她,也只是出於彌補的心理。
是的,那時,他的憤怒和急亂,全是責任感和虧歉感在作祟。
來自愛情的因素,很少。
現在呢,他嚐到的是如坐針氈、寢食不安的滋味。
他在害怕失去。
此刻,他們正在A市一處酒店內。
是的,他們。
他,璟歡,母親,父親,長寧,易梵,易埜,都來了。
他們一起在等待周玟的第二條提示。
昨晚上,當確定周玟接電話時的位置之後,他們找到的那隻手機,被擱在一處公用電話廳內,上面錄了一句話:“靳恆遠,你要是拿到了手機,那就恭喜你了,因為你已經提前找到了第一個提示。提示就在手機裡。”
靳恆遠找到了那個提示,是一條編緝好但還沒發的簡訊:“A市XX五星級酒店5924房間。”
他們來了之後,細細詢問了這家酒店的前臺,是誰訂得房間。
對方聲稱這是一個自稱“靳先生”的人訂的,還提供了身份證號碼。
很顯然,人家是有備而來的。
他們明顯處在了被動狀態。
現在是清晨六點,外頭漸漸亮堂了起來,可他的心裡呢,仍是一片烏雲遮日。
手機響了起來,是季北勳打來的。
“有什麼新情況嗎?”
季北勳沒有跟過來,他在北京那邊和蕭至北一起審問蕭至閱。
“有,他交代了這麼幾件事。”
靳恆遠找了一隻臨窗的沙發坐下:
“快說……”
活了這麼多年,他這是頭一遭遇上一件事,會這麼這麼的讓他心焦如焚,恨不得當初在老婆身體裡裝一個人肉定位器,這樣一來,只要這邊他一啟動追蹤功能,就能瞬間把人給找著了。
此刻急躁的心情,也只有馬上把那個女人摟在懷裡才定得了心魂的。
可偏偏呢……
這隻能是他內心的一種痴想,一種傻念。
鬼知道她現在被關在哪裡呢!
“說之前,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劑預防針,令靳恆遠不覺心下一緊。
“怎麼了?”
“他痛哭流泣的供出了另外一件事。”
靳恆遠沒有再接話,只是靜靜聽著,心在止不住的往下沉。
也不知他還幹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