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湖蘭色的病服襯得他肌膚白的透明——臉形比起一個多月前那回見面削瘦了不少。五官絕對是好看的,斯文中見雋雅,那雙眼睛,溫潤時溫潤,深邃時也夠深邃。
他坐下時,蘇暮白問了一句:“關於我的婚姻狀態,你現在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大多是聽小蘇說的。小蘇又是聽盛樓的。傳來傳來,難免有出入,你就仔細再說上一遍吧……”
“好!”蘇暮白點頭:“那我就從頭說。”
他靠著,手不斷的撫著自己的大腿,徐徐說了起來:
“先說說我媽周玟……”
……
蘇暮白的外祖家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姥爺是某區一處政府機關內的廚頭。三十幾年前,姥爺透過各種關係,讓周紋上了大學,因此才認得了嘉市的蘇平。
那時的蘇家還沒有發跡。作為紅五類工人階級出身的蘇老爺子,是嘉市一個挺有名氣的建築工頭頭,家境比起普通人來說,肯定要好。改革開放之後,國家放任單幹,蘇老爺子極大膽的搞了地產這一塊,並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成績。
那時,蘇平還在讀大學,且在校園裡和和姚湄悄悄談起了戀愛。
改革開放,下海經商的,有人成功,就有人失敗。
蘇老爺子之所以會成功,皆源於他有很好的生意頭腦,以及一個良好的社交圈。而姚湄父親則是那個慘敗的人。
那個時候的大學校園,周紋悄悄愛上了蘇平,蘇平卻深愛著姚湄,姚湄呢,本該有一個幸福的歸宿,結果卻被她父親親手給毀了。
姚湄因為被包養,而不得不和蘇平分手,這給周玟帶來了機會。
這個女人趁虛而入,對蘇平噓暖問寒。
有一次,蘇平喝得有點醉,糊里糊塗把周玟當作了姚湄,有了夫妻之實,第二天,又正好被蘇老太太撞見了。
老太太覺得,做男人,就得勇於為自己負責任,既然自家兒子子睡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結婚是必須的。
……
“就這樣,他們結婚了。後來就有了我……
“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後來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認為我是蘇平的兒子。其實呢,不是……”
他咬出這句話時,臉上盡是苦澀,他盯著靳恆遠,原以為會看到驚愕的嫌棄之色,結果,沒有,他反應很平靜。
“看來,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
“嗯,盛樓和蘇錦說了,蘇錦又和我說了。我在聽了之後,覺得,這件事蘇平極有可能是知情的。”
蘇平這個人,以前靳恆遠有接觸過,不像是一個糊塗蟲。
“是,周紋說過,這事,我爸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來沒有道破。”
蘇暮白聲音澀澀的:
“周紋生下我沒多久,就拿了蘇家一筆錢,悄悄走掉了。”
“她去哪了?”
靳恆遠問。
“英國。”
“去幹什麼了?”
“讀書。”
蘇暮白回答:
“讀的是工商管理。期間,還給我父親寄過離婚協議,本打算和我爸離婚的。幾年後去了香港,再後來就沒了蹤影。
“在這之後,她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也一直在查。只是查到的資訊,沒多少是有用的。
“直到我成年,她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的生命當中。
“而她的婚姻,早因為她的一去不回,在我爸向法院申請離婚後,自動解除了關係。後來,我爸娶了湄姨……”
聽到這裡,靳恆遠再次插~進了話來:
“周玟離開蘇家拿的錢,夠她去英國留學?”
留學費用,不管是放在以前,還是放在現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蘇暮白目光一動,有欣賞的目光在黑眸中閃爍:
“肯定不夠。”
“那她哪來的錢去英國?蘇暮白,有些地方,你貌似很含糊的一筆帶過了。”
靳恆遠語氣稍有不快:
“如果你不夠信任我,沒把事情全說出來,給我一個正確的資訊作參考,我很難作出一個精準的判斷的……”
蘇暮白則沉默了一下,他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沒說。
好半會兒,他終於作了回答:
“她一度被人包~養。身後有金主為其買單。”
靳恆遠明白了,不管怎樣,周玟總歸是他母親,這種話題本不該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