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
蘇暮白點了點頭,把那檔案給接了過去,一時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靳恆遠補充說明了一句:
“這是委託協議。你看一看吧,要是沒什麼問題,就簽了。接下去,我會全全代理你的離婚案。”
“好。償”
蘇暮白翻開來,細細看了一遍。上頭羅列的條款,合情合理,收費也不高。
正確來說,這個價格,比上次他提的,完全是打了對摺的狀態攖。
他看了一眼,不覺抬起了頭。
“有問題嗎?”
靳恆遠開啟了自己的筆記本,正在處理郵件,感覺到了,抬眉問道。
“嗯,有問題。”
“哪一項?”
蘇暮白指著問題所在處,轉過頁面,讓他自己看:
“報酬這一項。我知道你的收費一向高……靳恆遠,我並不想欠你人情,所以費用方面還是改到之前我說的那個金額吧……你標明的這個價格,太低了……不合適。”
這話一出,靳恆遠不覺彎了一下唇,隱隱欲笑:
“我打了這麼多年官司,還真是少有遇上願意出那麼大高價的。一般都是能壓就壓。看來你這案子背後麻煩不小啊!”
都是人精,心裡都雪亮著,都知道酬勞的多少,和辦事時付出的辛勞,往往是掛鉤在一起的。
在這份協議上,靳恆遠標註的是正常酬薪,當事人卻要再加上一倍——天上不會平空掉餡餅的,其背後意味著什麼,不難猜想。
“的確不小。”
蘇暮白點頭承認:
“這麼說吧,靳恆遠,我找你打這個官司,一旦你接了,就等於讓你接了一個爛攤子。可能還會給你帶去不小的麻煩。所以,勞與酬成正比。這是必須的。”
“這個說法,倒也合情合理。”
靳恆遠眉一挑:“不過,你是不是也該設身處地的替我想一想:如果我向你要那樣一個報酬,到時,小蘇知道了,你說,你讓小蘇怎麼看我?”
他也有他的顧慮。
“行了,就這樣吧……我不是那種會用報酬的多少來衡量我該對這個案子付出多少精力的人。既然接了,就會認認真真的幫你到底。如果我連這點職業道德都沒有,你也不會運用各種關係,在明知我們兩家有過結的情況下,還找上我來幫你脫困了……”
對的,他的眼光,就是這麼的銳利,這麼的毒。
蘇暮白在心裡輕輕一嘆。
對於這個男人,他或多或少是欣賞的:男人對男人,若是對得上眼,往往就會惺惺相惜。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他就沒再婆婆媽媽,接過水筆,飛快的就在上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謝謝!”
遞迴協議時,他由衷的表示了感謝,同時伸出了手。
靳恆遠接過來,望了一眼那隻手,勾了勾唇角,一笑和他握了:
“不客氣。希望接下去這段日子,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同希望。不過,為什麼要發笑?你這一笑,太有深意,能說明一下原因嗎?”
蘇暮白也是很能察言觀色的。
靳恆遠這個人,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時,才會脫下外人面前那淡寡寡的偽裝,而變得笑吟吟溫厚可親。而剛剛,這人和他談話時,臉孔上的神情始終淡然,那是一種標準的工作表情,以至於令剛剛那一笑顯得怪異了。
“怎麼說呢?蘇暮白,其實,我挺討厭你的,依我心裡最忠於自己的想法,就是離你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才是最好的。十年前我就存了這想法的,這輩子,我一定不要再和你打交道。結果呢……”
他聳聳肩,滿口皆是淡淡的感慨:“結果,我卻接下了這個案子——命運這種事,還真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
蘇暮白沉默,也幽幽彎了彎唇角。
是啊,誰能想到,十年前令他恨的咬牙切齒的登徒子,十年後會搶了他的愛人,卻還和他握手談話於病榻邊上。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當初為什麼結這個婚吧,以及現在你打算離婚所面臨的各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他把合同放好,迴歸正題。
“嗯,談之前,麻煩你去把門鎖好。”
蘇暮白指了指門。
他不希望爺爺奶奶進來聽到不該聽的。
靳恆遠去瞄以一眼後,去上鎖,回來時,看到蘇暮白滿臉跌入了記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