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媛低低而笑,笑容的確雅緻,人到中年的她,既沒有發福,身材也沒有走形,臉容那一個豐盈,一般這年紀的女人,哪有這樣的風采:
“一別多年啊,怎麼可能不老,不老那是妖精……都五十多了呢……”
一番寒暄罷,靳媛把兒子和兒媳介紹給了明澹認得。
“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明澹詫異極了,有意無意的就瞄了一眼身邊的女兒,那目光深極了。
“還沒定呢!”
靳媛微一笑:
“等婚禮定下來,我就給你們下請貼……”
明澹笑了笑:“那是必須的。”
可不知為何,這笑,看在蘇錦眼裡,就顯得特別的陰森,眼角的餘光,那麼一撩過,背上就一片沁涼……
明若溪則在邊上輕輕的道了一聲:
“還沒有恭喜你們!”
靳恆遠含笑回了一句:
“謝謝。”
很快,上了菜。
酒過三巡,靳媛提到兒子交代下來的任務。
“明澹,今天之所以約見呢,原因,我想令愛也有和你提過了吧……
“當年,因為我的緣故,令你痛失幼女,這件事,叫我愧疚至今。二十幾年過去了,明澹,你對我的怨和惱,不知還有多少?
“一直以來,我都無顏再見你,是以,這麼多年,再沒和你有什麼聯絡。
“想當年,我們還是混在一起長大的。在我眼裡,你既是玩伴,更是朋友……因為這件事而鬧成那樣,我心裡有太多不安……”
她執著紅酒,對著兒時舊友感嘆著:
“如今,舊夢擾擾,常在午夜敲門。我對小彎月曾有多喜歡,事後,我就有多抱歉。”
明澹收了一下笑,輕籲聲幽幽散開: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那個時候,我呢,也是情緒不好,這才把你們給罵了,不好意思啊……還把蕭至東給打傷了……”
靳媛一怔,沒想到會把前夫也給牽扯出來:
“你什麼時候把蕭至東給打了?”
“我記得,那會兒你又是受了驚嚇,又是受傷的,好像在醫院待著;他跑來向晚珠道歉,晚珠傷心的厲害,我看著難受,就把氣全撒在他身上了……好像還把他扎傷了,他沒告訴你嗎?”
明澹回憶了一下問。
“沒有。”
靳媛輕聲道,在她印象當中,出事那些天,他根本就沒露過臉,直到她出院了,他才風塵僕僕的趕回來。
在她恐懼、最需要那個丈夫在身邊時,他不在,她對這個男人心冷,大約就是從那個時候生起來的。
“他還住了好幾天院。昏迷了呢!”
“哦……是……是嗎?”
靳媛臉上的笑容,一下變得牽強了。
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都過去了,我現在是易太太了。明澹啊,自小彎月遇難之後,我都沒能去看望她一眼,如今,年歲漸長了,常在午夜深思過去,對當年沒能去送小彎月最後一程,而每每引以為憾。所以現在,我很想去給她上一束鮮花,再去看她一看,不知道你能不能如我所願,圓了我這個多年未完成的夙願啊!”
她無比誠懇的道出了這個請求,一切情感皆來自肺腑。
“當然可以。”
明澹滿口答應:“除去明後天,以後只要你有空,我隨時可以帶你們過去看望她的。明後天不行,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正在和天佑集團談合作事宜。成不成就看這兩天了。”
“那當然那當然,公事最重要了。你能答應,我真是太高興了……”
靳媛欣喜的敬了一杯酒後,語鋒卻陡然一轉:
“明澹啊,因為我而禍及你,傷到了晚珠嫂子的心,全是我不好……就不知道,晚珠這幾年身體可還好?”
---題外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