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醒來,思念似毒,侵蝕著蘇錦的心骨。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在經歷了這樣一場劫難之後,他們倆,這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她再也配不上他;二,她無法陪他到滿頭白髮了攖。
斬斷過去,讓他淡忘了自己,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償。
可思念成狂,她最終還是回來了,在身體勉強有所好轉之後,她就急不可奈的趕了回來,來見一見已經有兩年多沒再見過面的愛人。
她沒想過讓他發現自己是誰,她只想在有生之年,再多給自己多創造點能讓自己臨死不會後悔的相見機會。
現在看來,她做錯了。
她不該衝動的答應做蕭瀟的老師。
她該就此遠離。
已經見過面,已經說上話,已經達成最初的心願,她該知足了。
結果呢……
他這麼快就發現了……
蘇錦洗好了手,找毛巾,可那條毛巾,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靳恆遠手上。
一步之距,男人的目光深邃不見底,卻又炯亮炯亮的,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她硬著頭皮伸手去要。
他卻把她拉了過來,還給她擦起了手來。仔仔細細的擦著。
她呆呆的看著,任由心臟狂跳不止。
現在的她,手指不好看了,可他眼都不眨一下。
“過去吃早餐!”
擦完,他睇著她,眸光平靜。
“哦!”
她坐到了魚片粥面前。
他呢,他就坐在她對面,閒閒靠著那木製的餐椅上。
想吃,可不把口罩揭下來,怎麼吃?
她很為難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吃?”
靳恆遠抱著胸發問。
蘇錦接不上話。
“不對你的胃口?”
呵,這個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不是!”
她垂眸搖頭。
“哦,也是……”
靳恆遠突然故作恍然狀:
“戴著口罩沒辦法吃是吧……”
他伸過長臂,生生就把那碗粥,給勾了過去,聲音一下變得涼涼的:
“那就別吃了。我也不該給你做的……”
蘇錦:“……”
下一刻,這個男人捏著湯匙,一邊吹著一邊自徑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後,他忽然冷一笑:
“一個明明活著卻不讓愛她的人知道的女人,一個見到了愛她的人卻不願意認他的女人,一個隨時隨地想著要逃掉的女人,你說,我為什麼還要起早,盡心盡力的給她做早餐?為什麼還要寵著她?為什麼還想把她捧在手心上……
“既然她不珍惜,你說,我該一如既往的待她嗎?”
一句句質問,聲音是那麼的清冷,生生的就往她心上逼了上來。
她咬了咬唇,低下了頭,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隱隱的一層一層急翻上來的怒氣。
心裡委屈嗎?
當然委屈。
她雙手擱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抓著大腿上牛仔褲的折角,輕輕的應了一句:
“嗯,你……你不用再待她好……她也不想你待她好……”
砰,那碗粥,就那樣被他拂下了桌。
晶透的一大片鋪在地板上。
太浪費了……
也太可惜了……
她不覺皺起了眉,把眼睛睜的圓鼓鼓的,直視了過去:“你不用拿我的碗還有食材撒氣。你要撒氣,衝我來……”
屬於蘇錦的脾性,被他勾得原形畢露了。
靳恆遠氣極而笑,笑得冰冷如霜,聲音也冷的可怕:
“砸碎的碗,我可以賠你,至於食材,那全是我買來的,我愛怎麼摔那全是我的事……”
“這是我的家!”蘇錦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衝他吼了一句:“不許你在我家撒野……”
“你還是我的女人呢……”
他跟著吼了一聲,那一臉的狠決,是那麼的讓人覺得陌生:
“樸襄,你想我不撒野行啊,那你趕緊把我的蘇錦還給我……”
這話一出口,四目正好對上,蘇錦整個人呆住,痛住了……
那雙眼睛裡的控訴,令她疼痛難忍,心臟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在高溫下,它不斷的在緊縮。
“我……我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