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保護你,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你守著我們的約定,在原地等我。”
“我聽過——”振風看著窗外,喃喃道:“在我昏睡的時候,我聽過。很悲傷的曲子。”
“那一定是詩音唱的。我們當時一起學的。”
“詩音……”振風囈語,腦海裡浮過一個女人清麗的面容和細碎哀傷的吟唱。
她就是每天坐在他床邊給他按摩,給他唱歌的那個人?
她唱的時候,心情也一定是悲傷的吧?
振風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地上樓梯。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離開自己?
振風站在窗前,站到兩腿發麻。
半夜的時候,下起了雨。
雨很大。
雨點打在窗上,滑下條條水痕,如交叉的枝丫。
振風在嫋嫋的雨霧中聽見一個遙遠的聲音。
那是一個少女拍門的聲音。
他定了定,手上的菸頭掉落於地。
那個少女站在瓢潑的雨中,很傷心很急切地喊他開門。
可是,
他為什麼不開?
他為什麼不開?
任何人聽到那樣苦苦的哀求都會心動,都會不忍,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不開?
他像是從夢中驚醒,兩手撫著耳朵,身子倚在牆上。
可是,仍然有聲音穿過未知的地方,穿過重重雨霧,穿過層層阻隔,進入到他的耳膜裡:
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都被你甩了十幾次了也不見我整天借酒澆愁!”
“你現在是不是特討厭我特恨我?”
“是不是覺得,要不是我從中插一腳,你和她說不定早成了?”
“告訴你,就算沒有我,你和她也成不了!”
“因為她——這裡,已經滿了。容不下別的人。”
“你如果愛她,就該放手,成全她。讓她走吧,她走了,你還有我,我在這裡陪著你。”
“你對於我而言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之前的空白都只為了等待你的填滿。”
“媽媽,我愛他!我就愛他!”
“李振風,別忘了我們的四年之約啊。”
……
“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李柔蘭推開門,看見莫莫坐在床上正在織東西。
“我還不困。”莫莫說完,不由自由地打了個呵欠,看著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了。
母親走到床邊,看了看:“這手套好像是男款的吧?”
“噢。過幾天王梓生日。”
“難怪。”母親嗔笑地看著女兒:“還說你心裡沒有他?”
“媽——你別多想。他是忘忘的爸爸,我送件禮物給他還不應該嗎?”
“應該是應該。但隨便到街上挑一件不就行了,何必在這熬夜?”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挑剔的毛病世上少有。外面那些花錢買的,他哪會看上?”莫莫說完又打了個呵欠。
“我覺得,只要是你挑的,他都會喜歡。你都困成這樣了快去睡吧,我替你織點,反正我白天也沒什麼事做。”
“不,不用——我想自己親手把它織完。”
“你呀,明明有他,為什麼卻裝著不在乎的樣子。唉——”母親嘆口氣,看著莫莫垂頭不語,拍了拍她的手:“快睡吧,都快一點了。”
莫莫看著母親蒼老的背影,又發了一會呆,拍了拍臉,強打起精神,繼續在明黃的燈光下飛針走線。
振風滿頭大汗,嘴裡胡言亂語,任小丫怎麼叫就是不醒,而糟糕的是,念念發高燒了。
莫莫是被手機震醒的。
她打了個激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這才發現自己織著織著竟睡著了。
當看到來電顯示“小丫”時,莫莫心裡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果然,手機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小丫慌亂的聲音:
“怎麼辦?哥病了,念念也發燒了,怎麼辦?”
聽著電話那頭孩子的哭聲,莫莫的心揪在一起:“小丫,小丫。念念怎麼了?”
“她發燒了。”
“莉姨呢?”
“外婆去世,媽媽和爸爸奔喪了。怎麼辦?”小丫六神無主。
“孩子發燒的話,你先拿冰袋給她敷上,我這就趕過去。”
莫莫擱下電話,急著起身,忘了腿上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