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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打聽

當年嘉元太子逝世,顯祖即位後,便要立排重議想立嘉元太子唯一幼子為儲。只是當時的情況卻不允許:顯祖年事已高,而繼後江太后之子,便是今上,年紀已長,後有江家,前有朝臣,主少國疑,內憂外患,自是不可行的。

顯祖便叫今上在榻前發誓,立長兄獨子為儲,日後傳為於侄兒,並寫下遺囑,交託囑咐了一批顧命大臣,才撒手而去。

今上雖然仁懦,江太后卻手段非凡,於顯祖駕崩已經二十多年過去,當年的肱骨老臣也差不多都作了古,江太后孃家徐國公府勢力在朝盤根錯節二十年,羽翼已豐。

許多官員都猜測,太子被廢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皇家只是在等一個藉口——太子失德的藉口。

清沅也知道,太子的確會在天晟二十九年被廢,雖說他後來依舊登基為帝,但是其中過程太過曲折,在近十年裡起碼還都是江太后和今上之子康王的天下。

而傅有懷作為太子的老師,卻是一輩子都摘不清關係的,他只能與太子栓在一條線上,前程爵位盡此一搏。

這個新任蘇州知府高光彥便是傅黨的人,而阮鏞籍貫上虞,都是浙江人,歷來朝官多以籍貫劃為勢力,“浙黨”也是由此而來,因在蘇州任上與高光彥的牽扯,後來阮鏞回京,便多少被人懷疑是太子一派的,後來發生這麼多事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其站錯了隊。

凡是涉及到皇家爭儲,就無小事,為官便是如風中草芥,左右偏頗不得一點。

如今竟如此輕易避開了這高光彥?

清沅苦笑,她沒有能力讓阮鏞不要進京。她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所以必須一一都打聽清楚了,能避則避,不能避,也要熬過這十年。

忘憂看著清沅神色肅穆,有些訝異,難道姑娘不開心老爺升官?她突然看見桌上同信一起塞進來的兩張紙,“這是……”

“母親送來的二百兩銀票,你記到我私賬上去。”清沅說。

“這……”忘憂愣愣的。她覺得崔氏真是疼愛清沅,如今府裡要打點去南京,柴米油鹽都比之蘇州貴上許多不說,置辦的東西樣樣都要花錢,阮鏞的俸祿又只有那麼多,怕是往後日子也不好過吧。

“怎麼了?”清沅看她愁眉苦臉的,頓時又明白了,說:“放心,母親手裡有銀錢,你且收著去。”

忘憂點點頭。

阮鏞能這麼順利去南京,除了張夫人夫婦的幫忙,恐怕崔氏也是使了銀子的吧?否則官員遷調又豈是一句話的事,張大人又不是權傾朝野的閣臣。

崔氏信中也微微提了一句,鋪子在等開張。想必張懷管得必定不錯,如今又有剩餘銀錢開新鋪子了。如此一來,崔氏手頭的銀錢也能使全家人在進京後不至於捉襟見肘,全看楊氏眼色。

清沅吩咐人磨墨,合歡在門口等了半天,只等著傳飯,卻聽見主子說要伺候筆墨,也是不解地看著清沅,清沅正低著頭思索,哪有空看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忘憂將銀票收在內室的錢匣裡後轉身出來,勸道:“姑娘,便是急著給夫人回信,也先用了飯吧。”她指指槅扇外頭,“天色都黑了,再不用飯,姑娘就要吃些冷菜,可別傷著脾胃。”

清沅只好先去用飯,卻也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擱下箸,她一心思索著朝堂局勢,只是恨自己前世裡也只是個深閨婦人,能聽說的也都只是些街頭巷聞,用處實在不算大。

用完了飯,清沅立刻修書一封向崔氏探聽情況,她讓藍田親自來見她,屋裡只留了忘憂一個人。

把信交給藍田後,她吩咐,“你有空便往那些酒樓茶肆中去打聽打聽,如今的內閣首輔和閣老們,幾位尚書大人,還有掌握著五軍都督府和京衛指揮使司的大人們,都是姓甚名誰,籍貫何處。”

藍田疑惑地朝忘憂看了一眼,姑娘這是怎麼了?尋常男人都未必會關心的事,她一個閨閣女子怎麼上心起來?

忘憂朝他苦笑著搖搖頭,她也覺得清沅很奇怪。

“聽見了嗎?”清沅說。

“聽見了聽見了。”藍田急忙回神。

清沅吐了口氣,雖然這幾年京城還是風平浪靜,但她也要早做準備,打聽出來或許有些名字自己還有印象,這樣等阮鏞回京的時候自己也能在旁提醒一二,當然要如何和他說只能到時候另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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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臘月二十四日晚上,清沅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