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貞訓臉上淚痕尚未乾涸,被冷風一吹,冷得臉上生疼。見是越王,她也不會輕易示弱,抹乾臉上的淚,行禮道:“越王殿下。”
越王眯著眼看著她,“哈哈”的笑起來:“這美人垂淚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誰那樣不開眼這樣惹二姑娘不快了?”一雙冰冷肅殺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瞧著陸貞訓,“說來,這些日子陸家好像不太清淨啊,竟然還有時間來串門?”
陸貞訓一向對人冷淡,也不是能讓人輕易小瞧了自己去:“臣女的家事,也不需要殿下多管了。殿下若是來找丞相,臣女就先告辭了。”
眼看著陸貞訓翩然離開,越王吊兒郎當的操起手,慢慢的往陸貞訓來時的路上去:“也是與我無關,我也不過是看我家皇兄太清閒了,這才給他找些事來做哩。”
他的聲音輕輕的,幾乎被風吹散,但還是傳入了陸貞訓耳中:“殿下什麼意思?”
“本王能什麼意思?”越王轉頭,操著手笑得輕佻,“本王就是看著皇兄恨不能把自己後宮變成銅雀臺,也不看看本王這親弟弟還打著光棍呢,這才起了心思想捉弄捉弄他罷了。”他一邊說,一邊眯起眼,隱隱的殺氣從他眼中迸射出來,“總歸那些卷宗在本王手上也沒什麼用,訛了世家不少錢,本王也樂得清閒。”
陸貞訓再不開眼也明白了,若不是傅淵和越王聯手讓世家自顧不暇,如今的陸家還處在風口浪尖。不拘他什麼原因,總算是救陸家於水火之中。這樣想著,陸貞訓福了福:“多謝殿下相救。”
“本王可救了你們?”越王依舊眯著眼睛笑,只是讓人根本不敢迫視他的眼睛,彷彿能在一瞬間將人吸進去,“於情於理,本王可都得救你們啊。”他又“哈哈”笑起來,“你是青嵐的表姐,青嵐現在又懷了身孕,本王怎能讓她為你們擔心呢?”
陸貞訓腦中頓時閃過了一個念頭——你說的這樣曖昧,總不能說妹妹肚裡的是你的吧!雖然這樣,但陸貞訓明白,叫謝青嵐開心了,傅淵自然也會開心,越王絕非池中之物,而傅淵是其重點拉攏物件,這樣想著,也是明白了過來。還是說:“不拘什麼由頭,臣女依舊要謝謝殿下——”
“口頭上謝可沒誠意。”越王打著呵欠,俊美的臉上更是多了許多調戲的意思,“你能給本王什麼稀罕物件?”
陸貞訓不覺靜默,別說陸家光景大不如前,就算還在以前,越王什麼家底,就算皇帝疑心他,但可是親王,絕對不是尋常的官僚家能夠比的。陸貞訓也不露怯色:“臣女並沒有什麼能給殿下。”
“你可以以身相許啊。”越王大笑著看向陸貞訓,“本王可有許多年沒嘗過肉滋味了,況且你這樣漂亮,本王勉為其難就收了吧。”又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怎麼,本王比起我那皇兄,長得也不差吧,做不了正妃,本王大可以保你成為側妃。”
陸貞訓被驚得退了一步,沒由來又想到了劉肅,心中一陣苦澀。誠然如她對劉肅說的一般,她是否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並不要緊,陸家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無所謂。這輩子是不能為自己活了,只能為了陸家。
這樣想著,陸貞訓坦然的迎上了越王調戲的目光:“多謝殿下好意,只是臣女不能害了殿下。皇上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抗拒,臣女是這樣,殿下也是這樣。”
“哈哈哈哈……”越王笑道,“這話說得不假,總歸皇兄什麼都能得到,畢竟皇兄可是皇帝。”又將手攏在袖中,“陸貞訓,本王現在問你,你到底想不想進宮呢?你要是不想,本王今日心情好,說不準可以幫你一把,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想不想,臣女都不願將殿下捲進來。”陸貞訓道,“殿下已經幫了陸家很多,不拘什麼原因相助,臣女在心中都是感激著的。”
“各取所需罷了。”越王笑著睨著陸貞訓,“本王被母妃催得心煩意亂,這才獨自進了京,若是這回回去,給她領一個側妃回去,倒也是給我省了不少力氣。”
陸貞訓只是一笑:“殿下人中龍鳳,必然能惹無數世家女傾心。”說罷,又退了一步,行了個禮,“嫂子尚且在等臣女,臣女便先去了。”
尚未走出幾步,身後忽然響起一聲“陸貞訓”,她轉頭:“越王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本王就想告訴你。”越王笑得眉眼彎彎,忽略那眼中的肅殺,還真是一臉的天真無邪,“本王想要的東西,也沒有得不到的。”
陸貞訓忽然一怔,也只是報以一笑:“殿下乃是親王,自然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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