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冀州大雪之後,京城又一次火了起來,第二日早朝,皇帝將所有朝臣罵了個狗血噴頭。
朝廷派去賑災使緩解災情安撫民心,世家居然不作為,在賑災使勸說下僅僅是開倉散糧?!州府府衙裡面都為了安置百姓將宋馳這等子賑災使移到了帳篷裡面,勸說世家們將閒置的空屋拿出來安置難民,居然不幹?!大燕世家和百姓之間矛盾原本就重,說是怕,但是這怕的前提,就是憤怒。這下可真是把百姓都點燃了。
你過年吃香的喝辣的暖暖噠,我們過年房子沒了糧沒了冷冷噠,沒有住的地方,任你穿再多也沒用啊!第二日起床不照樣成了直挺挺的?接連凍死了幾人,冀州百姓炸了——連天使都身先士卒體恤民情了,你們這些一方望族這麼湊表臉,皇上知道嗎!
而攻了世家住處的後果就是被府衙*,鎮壓的後果……宋馳要瘋了,不能真跟百姓動手吧?可是眼看著這些百姓跟被激怒的猛虎一樣見了世家大族的人就揍,不少人衝進了其住宅,唬得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倉皇逃竄,摔進深達五六尺的雪地中,一摔一個大窟窿。等到被撈出來,都快硬了。
而京城之中的世家們簡直已經給冀州這些同僚們跪了,你不給人家活路,人家為什麼要給你活路?反正也活不了了,大不了一起死吧!一時之間,冀州受災的地方紛紛揭竿起義,砸了不少世家的住處,那些曾經光鮮明媚的世家家主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謂眾怒難犯,就是如今的局面。
因著這變故,傅淵身為丞相,干係重大,正月剩下的時間,每日天不亮就出去,夜間謝青嵐都睡了不知道多久了才回來。
謝青嵐在府上百無聊賴的情況下,去見了陸貞訓,又給劉肅回了信,只能在端敏公主府去找自己的便宜妹妹。
“依我說,這些人就是該!”褚青蘿眉梢微微揚起,滿是凌厲,“聖人有言,民貴君輕。偏生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世家又怎了,這大燕之中,三步一世家,五步一大族,真以為自己多難得似的。”
“我也是這樣以為的。”謝青嵐點頭附和,“我昨兒個迷迷糊糊聽傅淵說,皇上還要派人去支援宋馳,也不知道是找誰去。”
褚青蘿冷笑道:“如今找誰去都不好使,宋馳沒被殃及還是因為他剛去的時候,將府衙讓出來給難民住,但現在……這京中但凡當政的,有幾個不是世家出來的?除了傅淵和陸兆南,又有幾人不是世家出身還說得上話的?況且開春就是春闈,新官也要春闈才能選出來,雖說秋日又要加設恩科,但新官上任,少說也是明年的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遠水解不了近渴,派誰都不好使了。除非……”
“除非?”謝青嵐一向認為自己智商不低,但是褚青蘿和陸貞訓那就是智商太高了,一向想得到自己想不到的,“除非什麼?”
褚青蘿丹鳳眼斜斜揚起:“除非,傅淵去;或者,有一個皇族的人去。”又看一眼謝青嵐,“不過依著傅淵寶貝你的樣子,恐怕是不會去了,再者皇上現在正忌憚他呢,太后也有些犯病,想護著也有心無力。那就只能選出一個皇族中人,但如今的皇族,草包也不少。”又低聲道,“我瞧著,除了越王表哥之外,旁人都不合適。”
怎麼又是越王!
看出她的狐疑,褚青蘿一笑:“姐姐,這就是你天真了,你不曾知道,在外領兵的人在百姓之中的威望是遠遠超過朝中眾人的。當年北戎犯邊屠城,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誰聽了不曾為之氣憤?而這種時候,越王以十三稚齡挺身而出,領兵殺退北戎,還攻入其腹地,若非先帝突然駕崩,越王不得已回京,如今這北戎之地,是誰的還不知道呢。”
“越王何等聰明的人,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誰肯做?”謝青嵐搖頭笑道,想到劉平的眼睛,頓時覺得背脊發毛,“明知皇上忌憚,還這樣大喇喇的去戳皇上肺管子,他不蠢,我想是不會做的。”
褚青蘿“嗤”的笑出來:“姐姐,你太天真了。越王戳皇上肺管子的事還少麼?皇上的死穴就是太好面子,若是越王去,是以皇上的名義去的,又是兩不沾的皇族,當年更是因為體恤北疆百姓而挺身而出殺退北戎,你說百姓們怎麼想?再者,宋馳無法成事的原因更簡單,因為他也是世家子,總不能跟冀州的世家撕破臉。但越王不同,他是正正經經的皇子,世家若是不聽,直接推出去砍了又如何?有傅淵在,有爹爹手中十萬大軍在,他們敢反麼?沒有半點忌憚麼?”她說著,很是自信的抱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