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一早,傅淵便啟程去了吳越,臨行前連見都沒去見謝青嵐,這點倒是讓謝青嵐挫敗到了極點,實在是氣急敗壞了。
懨懨了一上午,謝青嵐才吃了午膳後,懶洋洋的趴在床上,也不知道睡了還是沒睡。
不多時,廊下響起一陣腳步聲,便見錦雲進來了。錦雲本來就是個機靈的,見屋中竟然只有舒琅華一人,也是微微窘迫,低聲道:“有事向夫人稟報……”
“夫人已經睡了。”舒琅華說,又看一眼趴在床幃之中的謝青嵐,“有什麼事向我說,等夫人一會子醒來,我再轉述就是了。”
錦雲看了她一眼,心道是這個女人不是那日害得夫人小產的元兇之一嗎?現在被丞相大人調到夫人身邊來了?這樣想著,錦雲就覺得丞相大人真不是個東西,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了這樣一個膈應人的在夫人身邊伺候,也不怕夫人心裡難過。
但就算心裡這樣想,錦雲也不會暴露出半點的,當下說:“方才傳來訊息,說二太太在西北突發急症,已經去了。”
“死了也乾淨。”舒琅華展眉微笑,說的比殺雞還簡單,一時也是讓人發憷,“曉得了,我會轉述的。”
謝青嵐趴在其中,聽見錦雲的話,順口道:“可知會了二房的沒有?”
錦雲面上閃過訝異,心說這女人還敢謊報夫人睡了的事,更是覺得傅淵是個渣,恭敬道:“已然命人去通知了。”
等到錦雲去了,舒琅華才掀開床幃道:“既然是醒的,那就起身吧,再怎麼憊懶,也該動一動不是?”
“你與傅淵還當真是一夥的。”謝青嵐起身道,“我若是睡得著,未免心太寬了。”
“剛動身就這樣多的念頭,若是來日真的死了,你不是得拆了皇帝的金鑾殿?”舒琅華笑著調笑道,又一把拉起謝青嵐,“我不想管你渾渾噩噩多久,我只是奉命行事,一會子將你送到端敏公主府去,我也就算是交差了,確保你不死就行了。不過若是丞相大人真的沒了,你想死想活,我都不管了。”
這話這樣的冷心絕情,謝青嵐聽在耳中也是心中酸泛:“若傅淵真的沒了,不消你多管,我自會隨他去。做一對亡命鴛鴦,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到時候只求你將我二人葬在一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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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謝青嵐滿心不願,但還是被舒琅華打包送到了端敏公主府上去。端敏和褚霄合計了一下,打消了再開一個院子出來的念頭,讓謝青嵐住到了褚青蘿院子裡,而謝青嵐的舊僕雲舒也回到她身邊伺候著。
“丞相大人這招倒也是逼不得已,吳越兇險,更不說世家們虎視眈眈,若是誠心陷害,倒是說不出誰會遭難了。”雲舒很是盡心的勸著謝青嵐,見後者捧著熱茶就不說話了,也是很知趣的閉了嘴,例行公事一般彙報起了近日的事,“姑娘不曉得,陸家這麼些日子可是熱鬧呢。”
褚青蘿也知道自家便宜姐姐心中不舒,但也不好說什麼,聽了雲舒這話,很知趣的岔開了話題:“他們家又鬧了什麼事出來?”
要說這陸家這麼些日子也算是牛鬼蛇神全聚齊了,原本還指著蔡氏是個好的,胡氏和陸兆南都沒說什麼,但是大婚也那日這樣打臉,別說陸兆南是個暴脾氣,就算是一向軟綿的胡氏都覺得丟臉,一大家子看向蔡氏的眼神都有那麼點不善了。
而這蔡氏本人也不是那樣好的,兒媳婦的晨昏定省也不能耽擱,並且新過門的媳婦,少不得是要給公婆敬茶的。到了新婚夜那天早上,陸兆南和胡氏真是腿都坐麻了都沒等到蔡氏來。老中二氣急敗壞的衝到陸顯院子裡,才發覺蔡氏還睡著沒有起身呢。
老中二頓時火冒三丈,但不說男女有別,對方還是自己過了門的兒媳呢,也不好直接處理,頓時火了,將陸顯連打帶罵的教訓了一頓,這才讓攪屎棍回去告訴自己媳婦。
至於裡面到底出了啥事,雲舒安插在陸府的探子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日裡,顯二爺從院裡出來的時候,臉上那五根指甲印真是看著觸目驚心。
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悍婦!
褚青蘿原本就是明豔的性子,一聽這話,還是掌不住笑起來,丹鳳眼之中滿是快意:“我看這回,陸家是要栽在這女子手上了。倒也是自己該,誰讓他們那樣不知檢點?”頓了頓,又對上謝青嵐焦慮的雙眸,立時反應過來,低聲驚呼道,“那陸家二姑娘——”
“二姑娘如今在守孝,蔡氏再怎樣氣焰囂張,也不敢去隨意叨擾。”雲舒忙讓謝青嵐寬心,“再過上一兩月,二姑娘就該出孝,到那時,就該說人家了,只是陸